鄔淩的指節在作戰平板上敲出兩聲悶響，三百米外的坐標點立刻生成紅色標記。
盛瑤按住被風吹散的圍巾，睫毛上凝結的冰晶隨著眨眼簌簌掉落，“那台設備……”
“和你的采訪紐扣溫度異常有關。”男人摘掉被生物膜腐蝕的戰術手套，露出掌心三處細小的灼傷，“五角大樓的絕密檔案出現在這裡，說明我們捅到了不得了的馬蜂窩。”
暴風雪後的邊境線在晨光中如同破碎的鏡子，兩人深陷的靴印在雪地上拖出蜿蜒的虛線。
當標記點還剩五十米時，鄔淩突然按住盛瑤的肩膀。
三塊偽裝成浮雪的納米迷彩布同時掀起，九名佩戴青銅麵具的壯漢如同從地底鑽出，胸前的六邊形水印在陽光下折射出蜂巢狀光斑。
“退後三步。”鄔淩的尾音淹沒在金屬碰撞聲中，為首的蒙麵人甩出五節鋼鞭，鞭梢精準刺入盛瑤腳前半寸的凍土。
盛瑤的驚呼卡在喉嚨裡，她看到鋼鞭末端彈出的微型攝像頭正對著自己滲血的擦傷。
電磁手雷的保險栓彈飛時發出清脆的蜂鳴，鄔淩借著爆破產生的磁暴間隙，拽著盛瑤滾進被積雪覆蓋的塹壕。
六道鋼鞭擦著頭頂掠過，在混凝土牆麵剮蹭出耀眼的火花，電磁脈衝殘留的藍光裡，他看清每個麵具人左耳都嵌著同款骨傳導裝置。
“他們的攻擊節奏是七秒間隔！”盛瑤突然扯住鄔淩的戰術背心，女記者沾著雪沫的睫毛劇烈顫抖，“鋼鞭落地、離子刀突刺、然後是那個戴狼頭麵具的補位……”
第十一輪攻擊接踵而至。
鄔淩將戀人推進廢棄的彈藥箱夾層，反手抽出腰間的石墨烯匕首。
當離子刀的幽藍弧光劈開濃霧時，他故意露出右肩破綻，刀刃貼著突襲者的骨傳導裝置刺入雪地。
飛濺的冰渣在麵具表麵折射出詭異的光斑，狼頭麵具的動作突然出現0.5秒的遲滯。
“果然需要視覺輔助！”男人旋身避開鋼鞭的絞殺，匕首精準挑飛三枚追蹤式攝像頭。
被破壞的電子眼在雪地上炸開紫色煙霧，麵具人的陣型首次出現混亂，但十二道離子刀依然封死了所有逃生路線。
盛瑤的驚呼從身後傳來，鄔淩感覺左臂傳來灼燒般的刺痛。
女記者握著冒煙的采訪紐扣衝出來，那枚偽裝成飾品的設備正在釋放乾擾電波，距離最近的麵具人突然踉蹌著撞上同伴的鋼鞭。
“溫度異常是因為內置了電磁***？”鄔淩趁機拽回盛瑤，兩人後背緊貼著結冰的混凝土牆。
殘存的三名麵具人正在重組隊形，他們胸前的六邊形水印突然開始高頻閃爍，如同某種加密的摩斯密碼。
雪原儘頭傳來引擎轟鳴聲時，狼頭麵具突然抬手做了個切割手勢。
撤退的麵具人如同被按下暫停鍵的提線木偶，整齊劃一地拋下冒著青煙的武器。
鄔淩的瞳孔微微收縮——那些還在冒泡的離子刀握柄處，全都有被高溫熔化的星軌圖案。
“彆追！”他攔住想要衝出去的盛瑤，作戰平板的輻射監測模塊突然開始瘋狂報警。
雪地上殘留的六邊形水印正在分解，化作無數納米級的金色顆粒升入高空，在朝陽下拚湊出巨大的蜂巢投影。
二十米外的白樺林裡傳來樹枝斷裂聲，鄔淩的視網膜投影同步顯示出三個熱源。
當盛瑤撿起半塊破碎的青銅麵具時，男人正盯著雪地上兩串特殊的足跡——左側腳印比右側淺了2毫米，就像某種精密的行走模版出現了數據偏差。
冰錐從枝頭墜落的脆響驚飛了寒鴉，某種超越戰場的龐大陰影正在晨霧中若隱若現。
鄔淩摩挲著作戰服內袋裡那枚發燙的ep（電磁脈衝）手雷，突然意識到這些訓練有素的襲擊者，或許不過是更高維度的棋盤上，幾顆被提前布置的卒子。
鄔淩的作戰靴碾碎冰層發出脆響，戰術目鏡的讀數在視網膜上跳躍。
當第七輪離子刀劈開雪幕時，他注意到狼頭麵具抬腕的瞬間，肘關節防護甲會出現0.3秒的收縮間隙。
"西南方四十五度！"盛瑤突然扯住他的武裝帶。
三枚鋼鞭呈品字形襲來，卻在距離兩人兩米處突然下墜——女記者先前布置的電磁乾擾網正在滋滋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