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液氮罐表麵凝結的霜花正在融化，鄔淩用鑷子夾起燒焦的s卡：“這層氧化膜要用工業級飛秒激光器。”他轉身時戰術腰帶擦過盛瑤的保溫毯，那張貼著記者證的塑料封皮在晨光裡泛著青灰色。
“軍科三院上個月招標的陶瓷層供應商。”盛瑤咳嗽著調出平板電腦裡的采購目錄，指尖在某個標著“長鷹集團”的標誌上停頓，“他們承包了七個邊防哨所的通訊基站改造工程。”
兩人穿過消毒氣密艙時，跑道儘頭傳來地勤人員更換航空煤油的動靜。
鄔淩突然拽著盛瑤閃進廊橋陰影，兩輛印著快遞公司標誌的電動車正從貨運通道駛出，車鬥裡摞著標有“精密儀器”字樣的木箱。
“這些貨單應該發往西北試驗場。”盛瑤用長焦鏡頭拍下物流單號，畫麵裡突然闖入穿防靜電服的操作員——那人後頸有道蜈蚣狀疤痕，正用俄語催促裝卸工加快進度。
鄔淩的加密終端突然發出蜂鳴，他盯著突然被清空的軍用物資追蹤係統界麵：“三小時前，長鷹集團的物流車在環城高速發生自燃。”他扯開戰術背心的魔術貼，露出藏在夾層裡的石墨烯***，“對方比我們快七步。”
暮色降臨時，盛瑤的平板電腦在舊貨市場突然藍屏。
她剛要彎腰撿起滾進排水溝的電容筆，就被鄔淩攔腰抱進堆滿液晶屏的金屬貨架背後。
五米外的塑料簾布被***轟成碎片，穿工裝褲的壯漢踹翻生鏽的推車。
“閉眼。”鄔淩將某塊電路板拋向半空，袖口彈出的微型電弧瞬間引燃板載電池。
炫目白光中，他拖著盛瑤鑽進通風管道，身後傳來帶著東歐口音的咒罵聲。
盛瑤的繃帶在爬行過程中滲出血跡，她咬著嘴唇把u盤按進鄔淩掌心：“長鷹集團的海外賬戶……上周有兩筆……”劇烈的咳嗽打斷話語，u盤外殼還帶著她掌心的溫度。
鄔淩在配電室鐵門落鎖的瞬間，聽見追兵皮靴碾碎塑料瓶蓋的脆響。
他拆下消防應急燈的鋰電池，將盛瑤的錄音筆改造成脈衝***：“等他們破門時，往地鐵維修通道跑。”
當第三道電子鎖被爆破時，盛瑤突然把記者證塞進鄔淩的裝備包。
熒光記號在黑暗中顯出殘缺的坐標，與s卡氧化膜的虹彩形成詭異的重疊。
鄔淩將改造好的***擲向通風口的瞬間，看見追兵防毒麵具上反射著長鷹集團的鷹隼標誌。
“西南方向三百米有冷鏈運輸車。”鄔淩在爆炸氣浪中護住盛瑤的後腦，指尖在戰術腰帶上敲出摩爾斯電碼。
他聞到盛瑤發間傳來消毒噴霧的味道，這讓他想起黎明時分在冰晶六邊形中央看到的霜花——那時他還沒發現，十二個俘虜抽搐的節奏裡藏著某種軍用密碼的變體。
追兵的腳步聲在集裝箱縫隙間形成回音，鄔淩突然扯開冷鏈車的溫控標簽。
零下十八度的白霧湧出時，他注意到車尾的定位裝置閃爍著熟悉的頻段，正是衛星電話裡出現過的鎢芯彈旋轉聲波。
盛瑤的指甲深深掐進他手腕，在皮膚上留下帶血的月牙形印記。
鄔淩拽著盛瑤躍入冷鏈車廂的瞬間，車尾定位裝置突然迸出藍紫色電火花。
他扯下戰術腰帶上的磁吸扣，將還在滴水的溫控標簽貼在車廂內壁："這輛車的製冷係統被改裝過。"
集裝箱縫隙裡的腳步聲突然變調，追兵防毒麵具上的鷹隼標誌在白霧裡忽明忽暗。
鄔淩摸到車廂底板殘留的航空煤油痕跡，用軍靴後跟踹開偽裝成排水口的檢修蓋："下麵有地鐵維修通道。"
兩人墜入黑暗的瞬間，冷鏈車轟然爆炸。
盛瑤的繃帶被氣浪掀起，露出滲血的傷口。
鄔淩摸到牆壁上的應急按鈕，地鐵軌道突然亮起的藍色指示燈映出他眉骨上的擦傷："西南出口的腳手架正在施工。"
他們穿過彌漫著水泥味的隧道時，頭頂傳來重型卡車碾過井蓋的悶響。
鄔淩突然蹲身扯開電纜溝蓋板，三枚***從身後滾過。
盛瑤的平板電腦在顛簸中自動啟動，屏幕裡跳動著長鷹集團總部的三維建模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