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如果沒有「銜尾蛇戒」,他可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他下意識地摸了一下鼓囊的褲兜,將那褲兜從大腿偏裡側的位置挪到了外側……
由於校服的粉碎,那褲兜口袋就在他的大腿邊像個煙袋似的晃蕩來晃蕩來,加上他快步奔走,真的非常影響槍支。
「對了……守夜人說這是‘尾款’,那既然有‘尾款’,肯定有‘定金’或者‘首付’啊!」
「尾款是超凡造物,那剩下的那一部分是什麼?」
「而且守夜人一下子就認定了我就是那個收尾款的……就一點也不擔心搞錯嗎?」
「守夜人提到了一個‘他’,‘他’又是誰?」
「還有那個所謂的神秘造物圖譜,那又是什麼東西?」
「銜尾蛇戒」在超凡造物裡序列101,那就說明了前麵至少還有100件……
那幫「最初的使徒」真的就那麼閒嗎,一空下來就搞發明?
吐槽歸吐槽,他的腳步卻一點也不慢,不多時就跑到了通道的儘頭。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表。
3:11
雖然一路上想的不少,但速度也是一點不慢,隻花了三分鐘就跑完了這條通道。
來到通道前,他手快就想要推開這扇鐵門,但腦海裡卻是浮現出了當初老默帶著他走這扇門時的畫麵。
鐵門一開,門後麵的那一群階彆未知的夜行種就會像泥漿一樣湧進來,他必須要做好充分的準備。
他緩緩舉起老舊煤油燈,繼續利用“宿管”的身份來加強錨點,做足了心理建設之後,他猛地拉開了這扇門!
門一拉,還沒等他把持住門頁,一股恐怖的力量就衝撞了門上,仿佛炮彈打過來一樣,「轟」地一下子震開了門。
緊接著,暴雨混合著狂風像是被釋放的猛獸一般呼嘯著衝了進來,冰冷的雨滴如子彈般打在他的臉上。
風裹挾著雨,形成了一片白茫茫的水汽,仿佛一道洶湧的水牆朝著屋內推進,他的頭發瞬間被吹得亂如鳥巢,襤褸的衣衫也被吹得像是破爛絲襪一樣緊緊貼在身上。
門外那漆黑的世界像是一個巨大的漩渦,不斷地將暴風雨往這個小小的門口擠壓,無數的夜行種聞著味兒就湧了過來,像是從混凝土攪拌機裡傾倒下來的泥漿。
林異還是第一次直麵夜行種大軍,慌亂之中一手拎著老舊煤油燈控製光源,另一隻手則是直接召喚出了球棒。
“我是宿管,我是宿管,我是宿管……”
林異不斷地念叨著,大有一種遊戲主播殘血了大喊“我是主播放我一馬”的氣勢。
奇異的一幕出現了。
林異想象之中的被夜行種大軍淹沒的場景並沒有發生,原本湧進來的夜行種大軍在侵入了的老舊煤油燈燈光的投射領域內後,竟然發出了淒厲和恐懼的慘叫,然後猙獰地扭曲著,捂著那不知道是不是臉龐的部位,像世界名畫《呐喊》似的,哀嚎著石化了起來。
夜行種石化的速度極快無比,一進入燈光範圍,就像是棉絮被帶點燃似的,變成了蒼白枯燥的白色石膏狀物質,然後破碎成了無數的粉塵,在暴風雨中湮滅了下去。
林異的腦海裡冒出了四個字:頃刻煉化。
他喜上眉梢,遣散了球棒,心說“老默,這玩意兒,可比大眼珠子翅膀好用多了啊”!
他想到了老大和老默對話時的畫麵,明白了難怪老大詢問老默要不要帶一盞老舊煤油燈走,這玩意兒的確效果拔群。
但老默也明白體育館的處境,所以沒有占用有限的老舊煤油燈資源。
他鑽出了通道之後,趕緊把門帶上,沒有夜行種大軍的阻攔,關門不過是一個力氣活。
而他現在有的是力氣。
但他終究還是草率了,夜行種忌憚於老舊煤油燈的燈光,不敢靠近他,可另一種神秘生物卻與之截然相反。
【嘯——】
一聲空靈又詭異的長嘯聲喚起了他的注意,剛關上門的他,一轉眼就發現自己被詭笑天使給盯上了。
不止一頭詭笑天使,這附近所有的詭笑天使,全部都在老舊煤油燈出現的瞬間就盯上了他,然後猶如虛幻的幽靈一般,向著他所在的位置飛了過來。
「夜行種畏懼老舊煤油燈,但詭笑天使反而是追尋光的!」
林異的心頭咯噔一下,牧大賢當初甚至還用燈泡引開了詭笑天使的注意!
「我湊,失算了!」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他趕緊想辦法,他沒記錯的話,那個畫廊的出口就在不遠處,可如今的藝術樓外牆上已經像蝙蝠群般的爬滿了夜行種,他想要找畫廊的出口,就必須要利用老舊煤油燈的燈光領域地毯式搜索。
這難度堪比玩掃雷,而且還要當著一群詭笑天使的麵玩掃雷!
這怎麼玩?
彆說他不是老默,沒辦法把詭笑天使從圖層裡拽出來乾掉,就算可以,老默當初這麼乾的消耗也是不低。
那他怎麼辦?
留給他的路似乎隻有一條了——硬剛詭笑天使?
《這麼牛逼,下次你來單防詭笑天使啊!》
牧大賢當初被毛子的狗賤之氣激出來的話,仿佛一記回旋鏢,跨越了一天的時光,精準地砸落到了林異的頭頂。
什麼毛債林償啊喂?!
可現在他也是顧不得那麼多了,趕緊拎著老舊煤油燈地毯式搜索,遵循著當初的記憶,向著記憶中畫廊的出入口所在的地方找去。
「要是可以放出感知就好了……對啊,感知!」
情急時刻,林異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下意識地感知了一下!
「嗡——」
無形的漣漪以他為中心釋放了出去,周遭的一切巨細無遺地出現在了他的感知之中。
然而還沒有等他高興起來,他的感知剛剛越過老舊煤油燈的光照範圍,夜行種們立刻興奮了起來,露出像是嘴巴似的口器,對著空氣就是一頓「哢哢」猛炫。
林異的感知瞬間缺失了一部分,這種精神層麵的傷痛,遠比被啃掉了一塊肉的痛苦深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