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後來,詭笑天使不是都徘徊在他的身邊,沒有侵犯他嗎?
該不會……
「該不會……那些徘徊在我身邊的詭笑天使,不是因為不想攻擊我,而是因為……我已經‘裝滿’了吧?!」
他就像一個容器一樣,裝滿了詭笑天使,所以更多的詭笑天使就無法裝在他的身體裡了?!
《裝滿了》
「靠……」想到這一個點的瞬間,林異隻覺得脊背發涼,渾身肌肉都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而現在,保安的操作就像是捕魚人一樣,把他這個“漁網”從水中打撈了上來,正打算把網中的魚一網打儘?
可是,這麼多的詭笑天使,保安一個一個抓,要抓到什麼時候?
正當林異的心中冒出來了這個疑惑的時候,保安就仿佛與他心有靈犀一般,回應了他的疑惑。
隻見他如岩石般剛毅的麵部輪廓微微蠕動,絡腮胡裡露出了一口牙齒,林異仿佛看到了他正在獰笑。
不,他不是在獰笑,而是在一種獰笑般的表情,吟誦著某種古老的箴言。
那聲音晦澀冗長,與戒諭極其相似,或許就是戒諭,亦或者是某種其他的語言。
林異想到的是這或許是「言靈學」的某種手段。
而隨著箴言的詠歎,保安的雙目開始綻放出璀璨的金光,仿佛兩輪烈陽,林異感覺這就像是惡靈騎士的審判之眼一樣,自己都沒有與之對視,靈魂卻仿佛已經要被灼傷了。
他避開了一些視線,卻依舊好奇保安所施展的手段。
被定格的詭笑天使們在這樣的詠歎調裡,紛紛發出痛苦的哀嚎,它們想要掙紮,卻無能為力。
而恐怖的力量便以那頭被保安扼住的詭笑天使為樞紐,浩浩蕩蕩地湧入了圖層之中,直接影響了所有的詭笑天使。
這樣的一幕,就像是魔獸裡用特殊按鍵選中小隊的一個單位,那目標便覆蓋成了整個小隊一樣。
最終,保安鬆開了扼住詭笑天使咽喉的巨大手掌,爾後虛握空氣。
那一瞬間,他的掌心之中隱隱閃過了一道秘紋,緊接著無儘蔚藍的氣息便浩浩蕩蕩地糾纏起來,交織成了一條無比巨大的球棒。
當球棒成型之際,金色的氣息再度附庸其上,猶如附魔一般。
當金色氣息湧過球棒,這一條球棒上就布滿了尖刺,整條球棒看起來已經變成了一條狼牙棒。
這正是林異入校的那一晚,在保安的手中所見到的那一條——不,那一款狼牙棒。
保安握住狼牙棒的柄部,猛然發力,向著那成片的詭笑天使掄去。
這一刻,冗長而晦澀的頌唱聲由林異唯一能夠聽懂的兩個字收尾:
“「滅卻」!”
他掄動狼牙棒,仿佛輪動了一個世界的力量。
「嘭嘭嘭……」
狼牙棒橫掃一片,這熟悉的聲音與節奏,仿佛掃過的詭笑天使,而是成片的夜行種。
或許,這一刻天使雕塑和夜行種在保安的麵前沒有任何區彆吧……林異在心中如是想道。
詭笑天使毫無招架之力的被團滅,保安的狼牙棒上沾滿了帶著白色粉末與番茄醬的混合物……
林異看著這一幕,瞳孔狠狠地收縮了一下。
他清晰地記得,5月6日入校的那一天,他初見保安之時,保安的狼牙棒上就是沾著這樣地方的物質!
他本以為這是他擊殺夜行種所留,如今看來……他那個時候所擊殺的,根本不是夜行種,而是……詭笑天使,或天使雕塑?!
林異下意識地哆嗦了一下,換句話說,豈不是入校日那一晚,詭笑天使就已經盯上了他們那一行人?!
想想也是啊……狂信徒根本沒有那麼懼怕燈光,為什麼詭異藝術女教師卻不靠近他們?
真的隻是忌憚燈光嗎?
或許另有隱情!
而且狂信徒的主旨似乎不是純粹的殺戮,而是接引彆人加入他們所謂的「光榮進化」的行列……
如果詭異藝術女教師從一開始就不是為了坑殺他們的話……
那麼能夠讓她放棄等待直接退走的原因,隻可能是某些具有威脅的存在來了!
夜行種?
夜行種對於他們而言有個屁的威脅,那隻可能是天使雕塑了!
任何一種天使雕塑,都是喜歡吃掉他們的!
在這一刻,林異的頭腦「轟」地一下炸出了蘑菇雲,仿佛某種邏輯達成了閉環,念頭瞬間通達了。
消滅完詭笑天使,保安便收手了,似乎沒有半點要消除林異身上那些「灰燼」的意思。
保安一收手,那些「灰燼」就像塵土重新歸附於大地一般,融入了林異的體內。
同時,林異也是感覺到那種禁錮了自己的無形之力消散掉了……
「保安沒有消除我的‘灰燼’?為什麼?」林異十分不解。
而這時,保安低頭看著他,熾烈的金芒緩緩收斂,最終一雙眼睛隻剩下了鷹眼似的黃金瞳,不再充斥著灼燒靈魂的侵略性。
保安沉默著,遲遲沒有說話。
身後跟著的那幾個黑色圍兜廚師卻似乎發現了什麼,彼此嘟囔了起來,可林異卻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
女宿管深吸了一口氣,像是鼓風機似的給自己打了打氣,然後鼓足了勇氣呼喚道:“那個……保安……”
保安聞言,低頭看向了這個差不多隻有他半身高的女宿管,掃過她手中的那盞老舊煤油燈,等候著她的下文。
“那個……根據《宿管守則》,我請求你幫我剝奪我的「宿管」身份。”女宿管一字一頓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