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愛的電話。
掛了。
這個時間點,上輩子公司老板的電話他煩了都直接掛,而不是裝做沒接到。
何況是區區藤原笨蛋。
要扭一扭這家夥毫不考慮他人作息時間的個人主義了。
淺間重新拿起書看,能影響他浪費自己的必要時間去關照他人的隻有【彌賽亞情結】。
最近的現狀告誡他,這種事情容易抽不開身,而出身堂堂禦三家的藤原愛,並不需要一個配角的幫助。
「淺間淺間,居然掛我電話!」
「有什麼話明天再說,我可不像你,我熱愛學習。」
「期末考試麼?那種小事情怎樣都可以啦!淺間淺間,你實話告訴我,你把一條趕走,是因為我之前說的那些話嗎?」
「外國的空氣是有毒吧?我記得你的智商在英和還是屬於[智人]的範圍的。」
「誒嘿~~~淺間淺間害羞了~~~」
「沒有什麼急事的話,聊天到此為止,有什麼問題,周末再問吧,反正你的書也不是這幾天就要出版的」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按照計劃,不出意外,我真的下周就可以回日本了哦~」
「回來再說吧。」
退出聊天欄,關機。
波奇還在洗澡,等下讓她早點睡。
要不要試一試通個宵?
總在進步的人,從來不會困,因為他們打敗了時間,每一秒都是新生。
是的,沒有什麼能夠阻止我,想要進步的心!
淺間燃起了16年來從未如此澎湃的鬥誌。
【熬夜】技能確實是神技,通了一個宵,不覺得特彆困,身體也沒有酸軟乏力的感覺。
不知道有沒有副作用反噬,不然自己不就變成了【不眠者】?
淺間保守起見,沒有做早鍛煉,聽著複習資料做好早午餐,拍醒波奇後就出了門。
7月14日,天氣晴得不能再晴。
法國人民攻占巴士底獄的好日子啊。
昨天學法國畫家庫爾貝的名畫《絕望的男人》,今天關於法國的知識莫名其妙地從記憶深處上浮,仿佛在積滿淤泥的池塘裡砸下一塊革命的磚頭。
順帶一提,上浮的記憶也包括布爾什維克率領工人和士兵攻占冬宮的日期——11月7日,按俄曆算,這場革命發生在十月,所以才被稱為十月革命。
這麼想,日不落帝國的人民和日本人民真沒用,連國王的頭都不敢砍。
嗯.查理一世雖然被稱為人民公敵,但是砍他頭的人其實是議會的資產階級吧?
英和學院的教材和全日本的都不一樣,雖然進度極快,但一年級第一學期的世界史,還沒學到航海大發現和工業革命這裡。
淺間喜歡用一些日常生活的小碎片,重複記憶腦袋裡的知識點。
以時間線記錄曆史是很好的一個方式,資治通鑒之所以經典,正是史料龐博,文句極簡,把1362年的曆史串聯得極為精巧傳神。以既定的行為事實為史觀基礎,過去發生的一切,都成為現在發生一切的線索。
用教員的話來說就是,充滿辯證法。
這兩個月讀的心理學和哲學過多了,需要沉澱一下。這個月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史學上吧。
在大部分事物還沒過期就已經過時世界裡,誰不愛看久經時間檢驗的故事呢?
淺間戴上耳機,繼續複習。
他不是那種輕輕鬆鬆,每天宅著玩,吃著薯片喝著可樂臨時抱抱佛腳就能拿第一名的天賦型天才。
也不是那種無論哪一科都可以隨隨便便考滿分,甚至能找出出題老師錯誤,在滿分基礎上再加5分的全能型天才。
更不是那種隻要努力了,就能超越所有人的努力型的天才。
在學習方麵,他哪怕有著大師級的【快速閱讀】,專家級的【記憶】,提高20%效率的【複讀生】,他依舊是凡人之列。
今天,又到了證明自己的時刻。
這些日子手不釋卷,傳經論道,為的就是今天。
比起靠大明神取得的成功,淺間更喜歡靠自己努力達成目標後的成就感。
沒什麼其他原因,他賤,他不願向自己的卑劣欲望低頭,他更愛有實感的寸進的歡喜。
腦袋裡高速複習著現代文,古典文,世界史,日本史的內容,仿佛檢查天賦技能樹一樣,檢查著自己對於這些學科的結晶體。
知識絕不是米勒所畫的《拾穗者》,終年累日一粒粒拾摘,也難得一飽。
知識需要從點及線,順藤摸瓜,牽一發而動全身;知識需要從線及麵,自成方圓,千絲萬點於其間。
而淺間的宏觀知識結晶早已從點線麵框架中迭代,他所掌握的知識是一個個結構體,是麵圍繞著一個點形成的自洽空間。這個點當然不是是德謨克利特的原子世界觀,或者鄒衍的五行世界觀。而是如司馬遷寫史記以人物傳記為體,將知識核心人物的核心理論作為基點延展的集合體。
憑著這門本事,他去哪個圖書館當管理員都是輕而易舉的。
讓他學那些網紅寫一本斷代史、藝術史、地理誌、科普類圖書都是輕輕鬆鬆的,隻是銷量好不好不能保證。
喬治·奧威爾曾說過:【靠寫書賺大錢隻有一個途徑——和出版商的女兒結婚。】
不懂渠道不會營銷還沒有金主扶持的作家,活該他們撲街到死。
反正淺間並不打算靠寫書賺錢,如果真的要寫書,可能是一種類似司馬遷修史的狀態吧。
現在時間是早上6點55,
行人不少,但學生不算多,淺間在通學路的第一個路口等紅燈,背後傳來小皮鞋撞擊地麵的噔噔聲,還有如同夏日清泉般好聽的聲音。
“靜水君,早安~”
“早啊,靜水。”
兩位少女從淺間身後出現,與聲音同時傳遞進他大腦的,還有少女的肩膀,貼住他胳膊的柔軟觸感。
“靠的太近了,你們倆。”
二見沒有離開的打算,外側沒有提包的手伸上來,指著她好看耳朵,對著淺間說道,
“靜水君你不摘下耳機的話,隻能離你這麼近說話哦~~~”
但間島聽話地向右退讓,和淺間保持了4拳距離。體力不算好的她有些微微喘氣,額頭鬢間有些細汗,蒼白的臉上,透著紅暈。
“呼——遠遠就看到靜水你了,看你好像戴著耳機看書,我們才決定先追上來再和你打招呼。”
所以說,大明神的耳朵是長向身體內側,隻和她本人的想法同頻的器官嗎?
淺間摘下耳機,點了點頭,跟著間島向右退讓,與左右兩位女孩保持2拳距離,並隨意拋了一個話題,
“這次月測,你們感覺複習得怎麼樣?”
二見和間島對視一眼,笑道一同從自己包裡拿出一疊紙遞給淺間。
“這個是?”
“[對你言聽計從]券,靜水君可以用來對我們提要求哦~”
二見和間島笑著將[言聽計從券]塞進淺間的手裡。
“這段時間看你太辛苦了,所以,這是我和月醬的心意。靜水你不要有使用負擔,把這個當按摩券也沒問題的。”
淺間眼前一亮,
“有使用期限沒?當做[拒絕券]也生效嗎?”
“.”X2
間島後悔把這個券做多了。
二見差點從淺間手裡把[言聽計從券]搶回來。
“感謝兩位,這些神券,我會收藏起來好好使用的。”
“靜水,事先說明,如果月測賭約我贏了,我的要求,這份[言聽計從券]沒權利拒絕我哦。”
看著短發美人露出認真地模樣,淺間也中止了對AT立場的供能,笑道,
“明白,能考過我的話,儘管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