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發黑眼,落腮胡子的外國男完全沒看二見旁的淺間。
顯然被彆人當做空氣了啊。
這家夥八成是一個網紅。
他邁著王八步向淺間他們走來的樣子,引起了些許不明女性的尖叫和圍觀。
網紅男見二見沒什麼反應,掏出手機,將自己的YouTube主頁給二見看。
“你不信麼?來,你看看。”
淺間趁機窺屏,嗯,30萬粉絲。
身後連自己的團隊都沒有。
小角色。
二見不知不覺切換為了英和冰美人狀態。
這位社交圈子差不多小於等於頭頂陽傘大小的少女,對於這些輕浮的社牛,確實沒什麼辦法。
網紅男還在用自以為深情的虛假目光盯著二見的臉,喋喋不休。
“其實我很早就在那邊注意到你了,我想如果我不過來找你,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那樣我會後悔一輩子的。你不知道,你在我心中,就像海灘的浪花一樣漂亮,雪白、柔軟、令人捉摸不定。”
喂!這不是我公布的戀愛筆記裡的搭訕技巧嗎?
“你的泳衣也是這麼特彆,樸素中帶著性感。”
看二見毫無反應,網紅男心知這些高水準的漂亮女孩,早已對搭訕和讚美免疫,於是又將話繞了回來,說道,
“我的挑戰任務是和100個國家的最美麗的女孩加好友並接吻,如果被拒絕就宣告挑戰失敗。
日本是我的第78站,但我在這國家已經待了7天,如果不是你的出現,恐怕我自己今晚就要離開日本了。
感謝上帝,他讓你出現在我麵前。但你知道嗎?此時此刻,比起任務,我覺得和你交朋友或許是更重要的事。”
網紅男朝二見的身前又遞過他的手機,想要加好友。
二見堅冰般的表情終於融化,她在網紅男驚訝的目光下,摘下兩個耳機,看向淺間,用法語說道,
“靜水君,這個人在說什麼?他是在用二維碼要飯嗎?”
淺間終於等到了大明神的旨意,心中落下大石,微笑著聳聳肩,也用法語答道,
“C'estlavie。這就是生活吧,都是生活所迫。”
“可以為我清理一下嗎?”
“願意為你效勞,我的女士。”
還不知道自己被當做沙灘上的洋垃圾的網紅男,被淺間抓住了肩膀,而二見配合的捂著胸口尖叫起來。
淺間笑著用英語對一頭霧水的網紅男說道,
“我也覺得她的泳裝很特彆——因為如果用下流的眼光去看,會受到神聖的真實傷害——就像這樣。”
網紅男眼前忽然天旋地轉。
沙灘上圍觀的人目睹了一場事後被雙方稱為誤會和玩遊戲的單方麵毆打。
一個日裔白毛少年,將一名成年外國友人像破布娃娃一樣狠狠地摔到沙灘上,又騎在變成軟泥怪的外國友人身上,熟練地卸下了他的胳膊,一邊微笑,一邊拿沙子給外國友人搓臉。
“覺得東方的女孩很好騙是吧?含海鹽的沙子,應該可以把你的厚臉皮搓薄的同時,消一消毒。”
白毛少年又捏住了外國友人的臉,外國友人感覺自己的下頜骨要被淺間捏碎了。
“我在這裡能量很大,想弄死你比捏死螞蟻還簡單。你剛剛對著我妹妹胸口伸手的鏡頭已經拍下來了,你就算找警察也沒用的。”
“如果你想接回你的手,你就給我乖乖聽話,等下給我妹妹下跪道歉,東方人道歉的方式,了解嗎?”
一套物理連招加精神連招,把外國友人整懵了。
在新加坡、菲律賓、韓國屢試不爽的他,胸口冒起一團火。
你怎麼敢?!
可是火很快就被自己掐滅了。
因為躺在沙灘上,腳踝被白毛少年踩住動彈不得的他,看見了另一群外國友人跑過來為他主持公道,然而被白毛少年三下五除二,像摔沙包一樣將他們一個接一個的扔飛。
網紅男的膽也一起被嚇飛了。
惡魔一樣的白毛少年清理完那些見義勇為之士,又慢條斯理地虛坐在他身上,敲了20多下響指,對他笑道,
“等會陪我玩個遊戲,剪刀石頭布,會嗎?就當是比賽,三局兩勝,我贏了,就去給我妹妹下跪道歉,你贏了,可以不跪。聽懂了嗎?”
網紅男點頭如搗蒜,聽了淺間長達5分鐘的說教後,他的左手胳膊被接了回去。
淺間多給了網紅男6次機會,但連一次平局都沒體驗過的網紅男,隻能選擇老老實實地給二見下跪道歉。
道歉後,網紅男在淺間的教育和監督下,果斷取消了華夏行計劃,並預定了今天晚上東京飛邁阿密的航班。
不知為什麼,明明被凶殘對待,網紅男竟對這個白毛少年產生了一絲敬意——為漂亮妹妹出頭,對一群壯漢大打出手,確實很有男子氣概。
如果能幫自己把另外一條脫臼的胳膊接回去就更好了。
剛這麼想著,網紅男又看著白毛少年帶著微笑,朝卷土重來的壯漢們迎了上去。
上午10點46分,
在淺間卸了12條胳膊,又安裝回6條胳膊後,逗子海灘完成了東西方大和解。
被外國友人霸占的場地也騰了出來。
孩子們在那裡踢足球、遛狗、堆沙,玩得不亦樂乎。
被外國友人霸占的妹子資源也解放了出來,躲在海之屋當蘑菇的日本國男們也被間接解放出來。
淺間此刻不知道他這番舉動會在日後被當做視頻上傳,並被一群好事者稱為【攘夷誌士·白夜叉】。
甚至有人發起網絡請願,希望找到白夜叉本人,和白夜叉一起搗毀附近的橫須賀軍事基地。
淺間重新坐回沙灘墊,戴上了間島送給他的墨鏡,準備看書。
之前在海之屋搭訕的大學生們跑過來,熱情地給淺間和二見送上冷飲,被淺間一口拒絕。
“兄弟,你剛剛的身手太酷了,可以教我們兩招嗎?”
“不行。”
“那個,可以加個好友嗎?”
“不行。”
“能做我的大舅子嗎?”
“滾。”
四個大學生灰溜溜地帶著他們的飲料回到海之屋的外擺桌前。
淺間的視線回到二見的小臉上。
一雙閃著光的星星眼裡,傾慕、熱愛、興奮、歉意雜糅著。
“靜水君拒絕得很乾脆呢~”
避開眼神,看著遠處一位衝浪少年身體失衡掉進浪裡,淺間答道,
“陌生人遞來的飲料,鬼知道裡麵加了什麼東西.”
他頓了頓,又問,
“剛剛為什麼不直接拒絕呢?”
想看靜水君吃醋的樣子。
二見當然不會直接說出來,
“對不起,靜水君,讓你擔心了。”
“如果討厭,早點表現出來就行了。有些人不值得你對他們寬容的,沉默隻會讓他們的惡行變本加厲。”
二見聽言自得一笑,將防曬服脫下,挪了挪屁股,挨在了淺間身邊,用無比信賴的眼神望著淺間,
“因為,靜水君會保護我對嗎?”
“.”
淺間越來越佩服大明神抓重點的本事了。
“也要學會自己保護自己,畢竟我不可能天天都跟在你旁邊。”
“但是我可以天天跟著靜水君身邊哦,隻要靜水君不反對的話,明天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回伊東。”
“反對。”
“唔——”
兩人又拒絕了幾個團體的邀請,安安靜靜地喝著冷泡茶,吹著海風,感受著沙灘的夏意。
由於淺間剛剛大顯神威的緣故,他們前方的幾頂帳篷和陽傘都撤走了,搬去了沙灘的中央區。
中午的溫度穩步爬升,但空氣能見度變高了,可以看到海的對岸,靜岡縣的富士山山影。
“真曬啊。”
難怪那些玩衝浪的人,遠看膚色已經曬到人種改變的程度了。
“靜水君,要塗防曬霜麼?我來給你塗哦~”
“不用。”
“那可以給我塗防曬乳嗎?”
淺間打開防曬乳的瓶子,確認味道聞了聞。
“不是已經塗過了麼?”
“唔——”
但是想到淺間聞瓶子的模樣,二見的耳根都紅了一些,仿佛他是貼在她身上聞的一樣。
二見故技重施,將耳機塞入淺間耳朵,播放著不知名的陌生歌曲。
風格大概是搖滾,但吉他不是電吉他,掃弦的演奏方式,讓歌曲聽起來有一股海浪的味道。
“好聽嗎?”
不好聽。
“還行,這是搖滾?”
“衝浪搖滾是在上世紀60年代誕生的一支重要的搖滾流派哦~”
“了解了。”
“靜水君會衝浪嗎?”
“不會。”
“真的嗎?”
“連嘗試的興趣都沒有的[不會]。月海你會嗎?”
“和靜水君一樣哦。但是,如果說靜水君喜歡衝浪,那麼我一定會對它產生興趣的。”
“我既不喜歡[衝],也不喜歡[浪],也沒有當[beach(bitch)boy]的意願。”
再次避開二見的眼神,淺間看到一個小學生夾抱著與他身形不匹配的大號衝浪板,踩著淺黃色細沙,走向大海。
之前和他一起的哥哥,正和一位女孩有說有笑。
見到高坐在救生椅上的救生員已經關注起了那個小學生,淺間收回目光,把視線又放回書上。
“靜水君,其實,我還挺害怕大海的很奇怪吧,明明名字裡麵有海.所以,那些衝浪的人,以前我很羨慕。但是,遇上靜水君之後,我已經完全不怕海了。”
“那要去衝浪嗎?”
淺間偏頭看向二見,與二見的視線接軌。
少女點點頭,溫柔一笑,
“下午再說吧~”
兩人沉默了片刻,二見又一次將腦袋靠在淺間的胳膊上。
月桂、柑橘、雪鬆混合的體香和發香,仿佛在沙灘傘下種下了一片靜謐花園,海風也變得好聞起來。
光聞著二見的氣息,就可以斬斷沙灘上的一切喧囂。
感受到淺間的三角肌變得僵硬起來,二見帶著倦意嘟囔道,
“再讓我睡一會吧。”
“躺著睡不是舒服些麼?”
“靜水君會陪我一起躺下嗎?”
“躺下不好看書。”
“一個人睡會很沒安全感呢這樣挺好的。謝謝你,哥哥大人。”
少女又閉上了眼睛,心中默念著——再多觸碰一些吧,攬著我,摟著我,抱著我,這我是如此渴望靠近你的原因。
淺間放鬆了肩部肌肉,動彈不得的整隻左手,禮貌扮演著二見的靠枕。
他在心中歎了口氣。
剛剛的事,二見八成是想看自己是否會吃醋,她的尺度把握的很好,自己完全中招了。
而後的問答中,也沒有扳回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