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盯上,並不會讓陳業意外。
他之前鬨出這麼大動靜,崔縣的那些大人物不知道才奇怪。
派個小姑娘來盯梢也不算什麼奇怪的事,但盯梢歸盯梢,直接將他引導至此,希望他跟這群江湖人交惡,那背後之人便可以算是用心不良了。
對待這種人,陳業不準備客氣。
萬魂幡的怨靈牢牢抓住這個小姑娘,隻等她坦白。
但即便眼神全是慌張,這小姑娘還是堅持說:“公子誤會了,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要害你?見公子天人之資,我喜歡還來不及,隻要公子你願意,哪怕讓我自薦枕席都可以啊,又怎麼舍得……”
“哦,真的麼?”
陳業走到藍石身邊,解下她臉上的蒙麵黑布,露出一張稚嫩的臉,看起來都不到十五歲。準備調戲的手掌停在半空,最終收了回去。
剛剛還想演一下色迷心竅,看能不能嚇得這小姑娘坦白,但一看這張臉,陳業頓時演不下去。
藍石原本還咬著牙,準備承受一番屈辱,見陳業停了手,小姑娘也是愣住了。
眼前這場景實在詭異。
慌張的武林人士正四散逃竄,十幾人腦袋被塞進地板,鮮血流了滿地。
大魔頭一般的男子就站在柔弱無力的少女麵前,卻因為看到她那稚嫩的容貌而起了惻隱之心。
藍石突然輕笑一聲,對陳業說:“公子是個正人君子,怕是演不來浪蕩好色之徒。”
被一個小姑娘看穿了心思,陳業倒也不尷尬,大方承認說:“活了許多年,確實沒試過做什麼惡事,經驗略有不足。不過沒關係,學壞不難,隻看你是否要逼我去學了。”
兩人四目相對,陳業眼神坦然,反倒是讓藍石心中害怕。
眼前這位雖然是正人君子,但君子所言,怕也是駟馬難追。
如果自己真不說清楚,這位君子真的會學著當個壞人。
藍石無奈道:“此地不宜久留,請公子解開這法術,我們尋個清淨的地方,我會將一切和盤托出。”
陳業卻搖頭說:“我就是來找麻煩的,求什麼清淨。再說了,你不就是將我引到此處找麻煩麼,如今你應該稱心如意才對。”
藍石沉默許久,終於坦白承認:“公子所言不差,我早就在百葉茶館外等著,已經等了兩天。”
“專門等我,所謂何事?”
藍石並未回答,反問道:“公子當真是仙人麼?”
“略懂法術,但算不得真仙。”
藍石看著那滿地倒栽蔥的江湖人,驚訝道:“這叫略懂?”
陳業懶得解釋,在凡人看來,這場麵或許很震撼,但真的隻是一點小手段而已。萬魂幡中的厲鬼報了仇,如今已經不怎麼凶殘了。
若是在苦厄和尚手上,哪裡是磕頭磕進地板這麼簡單,早就成血肉模糊的一團了。
陳業警告藍石說:“姑娘還是回答我的問題吧,我這人不太有耐性。”
“好,想必公子也知道崔縣強征童男童女之事,我將公子引到此處,其實就是為了救人。”
藍石這番回答倒是讓陳業相當意外,將諸多線索在腦海中梳理一番才催促說:“願聞其詳。”
藍石似乎也認命了,便坦白道:“雖然我是個飛賊,但崔縣強征上千童男童女,我早就看不下去。但我一人勢單力薄,不可能救下這些孩童,便到處打聽,想要弄清楚幕後真相……”
這話說得情真意切,陳業沒感覺有什麼破綻,但他打斷藍石說:“等等,你之前對我說,那位江公子召集江湖人,就是為了救人,那你為何要讓我與他們衝突呢?”
藍石咬牙切齒地說:“因為他們並非真心救人。公子你看這些都是什麼人,全是江湖上有名的惡徒,殺人放火無惡不作,一言不合就欺壓良善,他們怎麼可能去救人?真正有俠義之心的早已被官府抓了,不少俠義之士已經問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