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天依然在天上曼舞，菩薩依舊念著無上心經，但這份不變，卻讓烏木禪師更加驚恐。
他們就仿佛是沒有感情的傀儡，隻會在真佛身邊起舞，沒有任何的變化。
若佛門修士的終點便是這些事物，那還不如永墮輪回，至少還有自我存在。
踏入寶殿，烏木禪師看到這裡已經被白色蓮花所填滿。
這些血肉製成的白色蓮花仿佛虔誠的信徒，在落地後便對著真佛頂禮膜拜，看起來還有幾分神聖。
隻是靠近便會發現，他們每叩拜一次，便有一尊菩提消散，因此凝聚出的法力滾入真佛體內，為他修補自身的裂紋。
見此，烏木立刻意識到什麼，驚呼道：“天元法力爐！這不是九州的法器效果麼？真佛您為何會懂！”
“很奇怪麼？”真佛恢弘的聲音響起，聲音中不見一絲疲憊和痛苦，仿佛受傷的不是他，“自古佛魔本一體，天元法力爐本就是魔門玄天宗的功法，我會有這麼奇怪麼？”
“可是……”
“烏木，你之前的過錯我以後再算，你先說下你的來意吧。”
強行壓下心頭的恐懼，烏木行禮後說道：“真佛，九州的實力比想象的更加強大，還是就此收手吧。”
“你的意思是，讓我退？”
“……不是，此時的退卻，是更好的前進。”
“那退了之後，又該如何呢？”
真佛的語氣未變，但烏木禪師已經能夠感受到強大的壓力宛如高山一般襲來。
咬緊牙，烏木禪師頂著壓力說道：“佛國修士雖然心生不滿，但本質還是心係佛國。因此，隻要我們改變之前的做法，一定可以將佛國修士聚攏過來，讓佛國再次偉大。”
“哦，那你詳細說說。”
感受到一絲可能，烏木禪師繼續說道：“九州雖然不向往佛法，但很多東西其實與佛法有共同的地方。第一步，就是與九州相互交流，購置糧食，公開佛法，吸引人才。我佛國幾百世的積累，黃金堆積如山，現在就是用的時候了。”
“然後呢？”
“《正心訣》可以有，但必須進行限製，這裡我們會專門進行研究，還請真佛首肯。”
“繼續。”
“之後，我們要效仿九州，打開對佛國修士的法力限製，讓佛國修士能夠走到凡人之中。九州正派統禦九州不過百餘年，但已經發展出如此龐大的文化，可見修士理應與凡人走到一起，而不是故步自封。”
“嗯……你的意思是，之前的我錯了麼？”
冷汗立刻湧出，但烏木禪師還是頂在前麵，堅定地說道：“不是錯，是落後了。天道在變化，時代在變化，而我們佛國也在變化。真佛是萬佛之祖，還請真佛自我變革，方可惠及佛國。”
“何必這麼麻煩，我還有其他一條路可走。”
“真佛請說。”
“毀了這裡，吃了所有的佛門修士，然後前往九州。放心，這次我吸收了這次的經驗，下次隻會做的更好。你們就儘管落入輪回，然後繼續為我服務吧。”
透骨的寒意席卷而來。
猛的抬起頭，烏木看到一朵白蓮花已經爬到自己的身上，枯萎的手指將自己的四肢死死地捆住。
見此，烏木知道自己失敗了。
佛國，終究是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