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因為那場突如其來的轟炸,把長子嫡孫給弄丟,他們家確實下大力氣在京津冀三地沒日沒夜的尋找。
那會兒收養李言誠的那位老爺子肯定是清楚這件事情的,但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沒有去找程家的人,而是把他收養了下來。
這一晃二十多年就過去了。
這裡邊的事情程懷古現在當然不清楚,他現在就是有些糾結,一邊是家族,一邊是自己二十多年未見的親生兒子。
理性分析的話,孰輕孰重他當然知道,但隻要一想到三歲就被搞丟了的兒子終於有音信了卻不能相見,他的心臟就一抽一抽的。
呼……
坐在那裡思考了許久過後,他長出一口氣站了起來,隻是相比剛才來時,他的背顯得塌下去了不少。
“來人”
隨著他的聲音,一直守在茶室門外的助理推門走了進來。
“程總”
“冠亞,馬上吩咐下去……”
程懷古還是做了最理智的選擇,沒辦法,身為程家當代掌權者,他身上背負的太多,不能任性。
而且,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丟失的那個兒子的信息,知道他過的還不錯,程懷古的心也能稍微放下一些。
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那他就要儘快安排下去,想辦法把小兒子在港島的痕跡抹掉,堵住C處有可能查到的源頭。
“是”
接到命令後,助理沒有一句廢話的應了一聲,又等了幾秒鐘,見老板再沒其他吩咐,便恭敬的退了出去。
一時間,茶室內又剩下了程懷古一個人。
他站在那裡仔細琢磨著到底要不要回去後將這件事情告訴妻子。
二十多年了,儘管他們又有了一兒一女,可妻子對於當年弄丟了老大那件事兒一直都過不去,成了她的心病,這麼多年雖然一直都在調理,可身體還是越來越不好。
正是因為妻子的身體不好,他才會這麼猶豫。
他既想讓妻子知道這個好消息,畢竟心病還須心藥醫,又害怕現在沒辦法相認,讓妻子過於激動,反而還加重她的病情。
猶豫了片刻後,他還是決定回去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妻子。
不是他不想瞞,而是他知道,他們夫妻在一起生活了三十年,他心裡有點事兒的話,想瞞是瞞不住的。
既然如此……
程懷古轉身向門的方向走去。
他向來都是一個雷厲風行的人,既然做了決定,那就毫不猶豫。
從茶樓出來坐上車,十分鐘後他就回到了家。
“咦,懷古你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程懷古才剛進到宅子裡,迎頭就碰到了自己妻子傅淑怡正在院子裡散步。
常年的心病,讓快五十歲的傅淑怡顯得有些瘦弱,臉色有些蒼白。
看到妻子,程懷古快走兩步攙扶住她的胳膊。
“回來想跟你說點事兒。”
“什麼事兒?”傅淑怡有些好奇的看著丈夫。
“來,先進屋,到屋裡再說。”程懷古沒急著說事兒,而是手上稍微用了點勁,攙扶著妻子向屋裡走去。
進到屋裡後,他招招手示意傭人都先下去,讓跟回來的保鏢守在外邊,任何人都不得接近。
他的這番操作,讓傅淑怡愈發的好奇。
“到底什麼事兒啊懷古,怎麼還搞的這麼嚴肅。”
坐到客廳裡的沙發上後,傅淑怡先是看了眼守在門外台階下的幾個保鏢,又轉頭將視線落在坐在自己身旁的丈夫身上。
“剛才那邊派人來找我了。”
“那……”傅淑怡微微一愣:“他們為什麼好端端的直接找你?”
作為程家掌權者的妻子,對於家族的秘密她了如指掌,也就是這兩年身體越來越不好,她才漸漸的不再插手家族事務。
“來人告訴我說,港島的C處有可能盯上見聞了。”
唰
聽到丈夫的話後,傅淑怡的目光就是一凝,滿臉的難以置信。
“C……C處怎麼會盯上見聞,他在港島做什麼了?”
“他什麼都沒做,準確的說見聞這次是被殃及池魚了。”
傅淑怡那漂亮的秀眉皺到了一起。
“殃及池魚?懷古,你把話說清楚點,我怎麼聽不懂呢?”
“有潛伏者從北邊逃到了港島,無意間遇到了見聞,他並不認識見聞,隻是覺得他特彆像一個人,就利用C處的渠道查了一下。”
???
傅淑怡滿腦門子問號的看著身旁的丈夫,她感覺自己越聽越迷糊了,這怎麼還跟潛伏者都扯上關係了。
還特彆像……
嗯?
“見……見聞……見聞特彆像一個人?”
她終於抓住了這句話的重點,而原本有些蒼白的臉上也湧現出了一抹紅暈。
她半轉身伸手抓住丈夫的手,一雙大眼睛死死的盯著他。
“對”程懷古重重的點了點頭,反手握住妻子的手,大拇指在她手背上輕輕的摩梭著。
“淑怡,那個潛伏者是從京市跑過去的,你應該猜到我想說什麼了,我希望你能冷靜一點,不要太激動,對身體不好。”
傅淑怡就像是沒聽到丈夫說什麼一樣,雙手用勁握住那雙大手,激動的問道。
“懷古,你說的那個潛伏者是不是在京市見過見升?”
“沒錯”
出乎程懷古的預料,在得到明確答案後,傅淑怡反而還冷靜了下來,隻是雙眼中浮現出了一抹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