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可可一家人寒暄了兩句後便告辭離開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人家校長肯定不是專程來就為了說一句恭喜喬喻考了這麼個不上不下的分數的。
再說分已經查完了，人家家裡又來了重要客人，在繼續留在彆人這裡就顯得不知進退了。
夏可可其實很想留下來親耳聽聽校長到底想跟喬喻聊些什麼，但終究怕耽誤了喬喻的正事，還是選擇了乖巧的告辭離開。
隻是回到家後，閨女能上四大的興奮情緒，是真少了許多。
就連老夏都覺得有些意興闌珊。
哪怕669明顯是大於635的，但從人家校長的表現來看，明顯反了過來。即便這可能跟夏可可肯定不會繼續在鐵一中就讀有關。
但老夏站在旁邊看得很清楚，那個張校長眼睛就在自家閨女身上掃了一眼就挪到了喬喻身上，而且那眼裡有光，欣賞的光。
“喬喻這孩子，平時不顯山露水的，關鍵時候突然就爆發了啊。”進門，三人坐到了沙發上，可可媽便感慨了句。
“什麼不顯山露水啊，喬喻哥哥以前是壓根不在乎考試，他本來是打算早點賺錢養家而已。是那個蘭老師發現他有數學天賦，給他規劃了一條又能賺錢又能上學的路，喬喻哥哥就決定認真考試了。”
坐在中間的夏可可大聲糾正道。
以前她這麼說，家裡大人是肯定不會信的，所以她也懶得跟父母強嘴。
畢竟大人一旦拿出懶得跟你爭的態度，真就讓人很氣，做女兒的還完全沒辦法反駁。
現在有了事實佐證，她終於可以把真相暢快的說出口了，就感覺很爽。
果然，這次不管是老爸，還是老媽都沒有反駁。
沉默了一陣，可可媽才恍然大悟道：“其實想想也是哦，老喬都走了四年了吧？其實撫恤金也沒多少，算下來最多也就十來萬，喬曦這麼多年又沒上班，日子也還過得不錯，怕真就是喬喻想辦法賺的錢。”
老夏忍不住反駁道：“你這話說的，他一個小屁孩能賺什麼錢？”
“切，你懂什麼呀，小學時候喬喻哥哥就開始賺錢了，隻要是老師布置了手工作業，整個年級好多同學都是直接找喬喻幫忙做，一個就能賺十塊錢！當時我就跟你們說過，你們都是敷衍的態度呢。”
夏可可隨手拿起一個沙發上的抱枕，把自己埋到沙發上，驕傲的說道。
“好好好，你說的都對！但單純做個手工那能賺多少？你知不知道要維持像他們家那樣的生活一年要花多少錢？”老夏沒好氣的說道，也就是沒直接點名現在小孩子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了。
這次夏可可猶豫了片刻，然後輕聲道：“以前喬喻哥哥專門跟我交代過，他那些賺錢的法門不能跟外人說的。”
“我們也是外人？”老夏聞言鼻子差點被氣歪了。
女生外向他能理解，但這也外的太狠了。
“好吧，其實喬喻還接代寫作業，代簽名。而且我跟你們說，喬喻代寫的作業，老師都看不出來。他說那些找他代寫作業的家夥，字都爛的很，瞎寫就行。最容易賺的就是幫同學模仿家長簽名，不過風險大，因為老師有時候會在微信跟家長聊。
不過有些家長平時不太注意老師微信的，就能蒙混過關，那些同學都是他的常客。幫簽一次名就能賺二十呢！不過最賺錢的還是每次考試的時候幫同學拿滿分。那個價格最高。因為有好多同學，隻要考了高分，家裡都有現金獎勵的。”
聽了這話，兩個大人都懵了。
真的，打死他們都沒想到，喬喻能在一堆小學生中間開拓出如此多的“業務”。話說現在的小學生都有錢到這種程度了？
“等等，喬喻幫那些同學考試作弊難道一次都沒抓到過？而且他怎麼能保證同學一定考滿分？難道直接把卷子給彆人抄？你們監考老師都沒發現過？”老夏追問道。
“不用呀！喬喻哥哥考試的時候都是直接模仿彆人的字跡，就是在卷子上寫彆人的名字。然後把題目都做對就行了。給錢的同學就直接在卷子上寫他的名字，隨便寫幾道選擇題就行，反正他又不在乎自己考多少分。
喬喻哥哥說直接賣答案風險很高的，寫紙條很容易就會被老師抓到。但是直接這樣代寫卷子，幾乎沒有風險。就算老師知道他代考的同學作弊了，隻要兩人不承認，都很難找到證據。
而且老師也覺得喬喻各科成績也很差啊，根本想不到會是他代做的。加上喬喻哥哥很小心的，語數外三門功課他不會幫一個人全拿高分，都是分成三個同學。這樣總成績也不會太突出，老師隻會以為可能是那些差生這門功課最近努力了。
哦，對了，喬喻哥哥打兵乓球都能賺錢。雖然他沒跟我說到底是怎麼賺的，但小學畢業那年的夏天他請我吃哈根達斯，說是靠打乒乓球大賺了一筆。
還有哦，你們根本不知道小學時候喬喻哥哥在學校裡的人緣有多好。那個張嘯傑你們還記得吧？就是以前班上最喜歡打架的那個男生，經常他媽媽會在微信群跟其他家長吵架的那個，他誰都敢欺負，唯獨不敢欺負喬喻。
彆看他長得人高馬大的，但敢動喬喻一下，就不是咱們班的事兒了，隻要喬喻說一聲，整個年級一群男生都會跑來打他。對了，你們之前不是總問我好多零食哪來的嗎？
哈哈，其實都是喬喻哥哥給的。但也不全是他買的，每天放學，其他同學想請喬喻哥哥吃零食都得排隊呢。真的，我可半點沒誇張哦！”
老夏跟劉璐對視了一眼，兩人眼神中全是茫然。
所以這就是喬喻從小學五年級開始學習成績直線下降的真相？
把自己隱藏起來，然後從中牟利？這特麼可太行了！
真的，當時他們都還以為這小子突然開始厭學是因為喬喻外公那年去世，對這孩子的打擊太大了，才讓他自暴自棄的。當時還暗自唏噓呢，畢竟整個小區很多人都知道喬喻跟他外公的關係是真的極好。
現在看來，原來一切都是假象啊。
學習對那孩子來說，大概是最簡單的事情，一直都遊刃有餘。然後借用學習好的優勢，瘋狂斂財？
“現在跟你們說也無所謂，因為那都是小學的事兒了。當時要瞞著你們也因為喬喻哥哥說他做的事情暴露了，成堆的同學回家會被揍到不能自理，他到不是心疼那些同學，主要是那樣他就接不到業務了。
不過初中之後喬喻哥哥就找到另外的賺錢辦法，基本上不乾這些了。隻是偶爾有之前的小學同學找上他，隻要不是很麻煩的事情他就接了，也就是代寫作業的，代簽字什麼的，靠這個賺點零花錢。”
夏可可理直氣壯道。
“等等，那他初二時候生物跟地理中考，不會也是幫彆人考的吧？”劉璐突然問道。
夏可可白了老媽一眼，說道：“都說了，上初中之後喬喻哥哥就不做代考了，因為上了初中，學校的教室裡都安了監控啊，很容易被發現的！更彆提中考了。喬喻哥哥說過賺錢很重要，但安全也很重要。”
什麼叫揚眉吐氣，這就是了。
真的，在中考出分這天，把心裡憋了好多年的秘密一口氣吐出來，再看著老爸、老媽那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夏可可就覺得很爽。
笑死人了，大人們都還以為她的喬喻哥哥成績差，還看不起人呢。
現在知道了吧，如果喬喻想考滿分，那就跟玩一樣！
“可可，你知道這麼清楚，喬喻小學時候不會也幫過你簽過字吧？”老夏突然問了句。
夏可可立刻不吱聲了，仰著頭看向天花板。
“行了，孩子都考了699，能上四大名校了，你還提小學的事情乾嘛？吃飽了撐著了？”劉璐白了老夏一眼，嗆了一句。
聽了老媽這話，夏可可又威風起來。
“就是啊，你們彆不信，喬喻哥哥以後肯定是能上清北的！不信我們可以打賭哦！”
“賭什麼賭？你還想不想跟喬喻一起去讀清北了？想的話，這個暑假也彆太放鬆了，不是給你買了新高一的教輔書嗎？趕緊預習去！你喬喻哥哥不用高考就能讀清北，你也有自信能不用高考就去讀嗎？”
劉璐又板起臉教訓了句。
哎，當媽的就是操心重，老公、閨女兩邊她都得訓，才能維持好家庭平衡的樣子。
讓她沒想的是，今天這番說辭還真是好用。自家丫頭竟然沒有反駁，隻是嘟著嘴，“哦”了一聲，便自覺地回房間去了。
這麼有動力嘛？自家閨女的目標還真是清北啊？
兩口子一時間都不知道該高興還是犯愁了。
老夏沉默了半晌，悶悶的感慨道：“可可這孩子好強，喬喻不是天才也就罷了，這要真是個天才，她還想追著人家後麵跑，那以後可有得罪受了。我是隻想她能考個重點大學就可以了，這目標要是清北的話，哎……”
老夏一邊說著，手不自覺的從上衣兜裡掏出一包煙來。
想想就煩，還是這玩意兒解壓。
“你是反了天了吧，還敢在家抽煙？讓誰吸你的二手煙啊，要抽滾去陽台抽去，把門給關好咯！對了，等會把家裡垃圾收拾一下，扔下去！女兒想考清北你還不樂意了？就沒見過你這種當爹的！你沒出息還想女兒跟你一樣沒出息？！”
劉璐沒好氣的嗬斥道。
這一天天的，大的小的都不讓人省心，此刻，她心裡甚至不由得有些開始羨慕起樓下的喬曦起來。
以前覺得這女人很可憐。識人不明，毀了自己一輩子。
但現在想想，這特麼哪裡可憐了？
小時候有爹媽疼，大了雖然老公沒靠上，但又有兒子疼。不用上班，更不用日夜顛倒。說起來她比喬曦也就大了五歲，人家活得還像二十多歲的模樣，她連白頭發都熬出來了……
偏偏她辛苦養大的這麼一個閨女，還真像給彆人養的一樣。
悲！
……
樓下，喬喻家裡，三個人都坐在了沙發上。
張校長坐在喬喻的身邊，蘭傑坐在張校長這邊，喬曦給兩位客人各倒了一杯水後，就側坐在靠喬喻這邊的沙發貴妃位上，撐著微微彎著身子，一隻手撐著下巴，聽著張校長在那裡誇誇其談。
“喬喻啊，雖然我們鐵一中綜合實力的確不如所謂的五小跟有限幾所私立學校，但我覺得你也不需要這些對不對？現在很多學校都隻是急功近利，不像我們鐵一中這些年是真的就在穩紮穩打。
你也在初中部呆了三年，應該也感覺到了咱們的老師都是很負責任的。哎，我就明說了吧。你的這個成績這些天肯定會有很多學校來聯係你，開出各種條件，不過他們……”
“那個……張校長，能不能聽我先說兩句。”喬喻直接開口打斷了張鐵軍的話，真不是不禮貌，主要是他發現張校長開始遵循一些套路說廢話了，如果不糾正過來的話，會浪費很多時間。
校長有時間浪費，他可沒時間浪費。
畢竟校長的工資是學校直接按月發的，乾不乾活，每個月到了時間都能按時自動跑進卡裡。
他的獎金卻是需要爭分奪秒的汲取知識才能拿到。
“沒事兒，你先說。”張鐵軍沒什麼不耐煩的，姿態放的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