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前,溫雪菱和娘親剛到京城,還住在南郊最偏僻的桂花巷。
此地荒宅成堆,魚龍混雜。
是所有京城貴人最為不恥的貧民窟。
從丞相府回來以後,她便帶娘親住進了那家離丞相府不遠的客棧。
隻是距離四哥口中的明日一早來接她們,已經過去了整整三日……
今日,晨光熹微之時,溫謹禮終於來了!
還帶來了京城有名的糕點。
姚記桃花酥。
“娘親,菱兒,你們嘗嘗,這桃花酥可是京城一絕。”
“今日天微亮,我便起來了,親自去鋪子裡,專程給你們買回來的。”
她指尖撫過糕點外麵的油紙,眸色一沉。
冷的。
姚記素來隻賣新鮮出爐的糕點,為此還特意研製出了一種特殊的油紙,能在一炷香時間內保證糕點不會變冷。
若真是為她們而買,從姚記鋪子到她們住的客棧,一刻鐘的腳程都不需要。
桃花酥,恰恰是後娘最喜食的糕點。
溫雪菱垂著眸,沒有拿糕點,也沒有拆穿他的謊言。
慕青魚眼裡閃過欣慰,誇他道,“禮兒長大了,兩年前還是貪睡的性子,如今倒是能起早買糕點了。”
不敢看娘親眼睛,溫謹禮略有心虛。
“兄長何時帶我和娘親回府?”
溫雪菱看透他虛偽,盯著他閃躲的眼睛,等他回答。
誰知他卻笑著說,“娘親,我已在附近給你們準備了一處幽靜的院子。”
溫雪菱蹙眉:“兄長這是何意?”
“菱兒,爹爹清廉諫言,樹敵無數,明裡暗裡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你和娘親手無縛雞之力,被人盯上可如何是好?況且,大哥征戰在外歸期未定,二哥三哥也不在,我也要進宮伴讀,你們在府中實在是不安全。”
溫謹禮以為她們還不知道渣爹再娶之事,想方設法要替渣爹瞞下來。
溫雪菱眼神一冷,就被溫謹禮拉出了屋子。
“菱兒,昨夜你見到我的那處府邸,並非爹爹的府邸,隻是我們登門參宴,此事你千萬不要告訴娘親。”
如此虛假愚昧之話,他也說得出口,這兩年他腦子浸豬籠了吧。
她盯著他的眼鏡,柔聲道,“哥哥,養在外麵的女人是外室,可娘親是明媒正娶的原配夫人,不是嗎?”
“你這傻子,在胡說什麼!”溫謹禮看了眼緊閉的房門,臉色極差。
溫雪菱沉下臉,他還想給渣爹打掩護。
她戳穿道:“莫不是……府中有了其他的妾室?”
“閉嘴!什麼妾室不妾室,你一個女兒家說話怎如此粗鄙!”
見他如此維護後娘,溫雪菱犀利質問,“既無妾室,我和娘親也不懼危險,為何不能入府?”
“反正就是不行。”他不敢說出真正的緣由,連帶聲音也帶著解釋不清的羞惱。
二人爭執之時,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兄妹倆的心猛地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