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川閃電般扣住他手腕,軍旅生涯練就的擒拿手勁讓王瘌子疼得直抽冷氣。
“去年三月十八號。”陸川鬆開手,從檔案袋裡抽出一張泛黃的收據。
“你從鎮信用社取了扶貧款,當天下午就在縣城金玉閣買了條金鏈子。”
他指尖劃過收據邊緣。
人群裡炸開嗡嗡的議論聲。
李老漢的拐杖咚咚杵的“那是我孫子的手術錢!”
“放屁!”
王瘌子突然梗著脖子嚎叫。“要不再看看這個?”
陸川從木匣底層抽出一本塑封的筆記本,封皮上還沾著乾涸的泥漿。
“你埋在自家豬圈底下的賬本,每筆贓款都記著暗號——‘肥豬’是扶貧款,‘白條雞’是合作醫療金……”
張書記突然重重拍桌,震得保溫杯裡的枸杞都跳了起來“王建國同誌!你當這是舊社會吃大戶呢?”
王瘌子突然像被抽了脊梁骨似的癱在地上,鼻涕眼淚糊了滿臉“我坦白!我都交代!去年修水渠那二十萬,是、是李副鎮長暗示我截留的……”
“放你娘的狗屁!”
門外突然衝進來個穿中山裝的中年人,腋下公文包都甩飛了,“張書記您彆聽這瘋狗亂咬,我這就聯係紀委……”
“李副鎮長來得正好。”、陸川慢條斯理地翻開筆記本某頁。
“三月二十號你小舅子的建材公司中標,實際報價比市場價高四成——這賬上可記著您收了三萬塊‘茶水費’。”
會議室突然死一般寂靜。
窗外的老槐樹上,兩隻麻雀撲棱棱飛走了,帶落幾片枯黃的葉子。
“帶走!”
張書記突然暴喝,兩個紀委乾部一左一右架起王瘌子。
這個方才還囂張的村霸此刻像條死狗般被拖著往外走,褲襠處漸漸洇出深色水漬。
嘶啞的聲音在寂靜的會議室裡像被掐住喉嚨的公雞,含混不清。
陸川卻聽懂了,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低頭湊近王瘌子耳邊,用隻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你猜,你那個寶貝兒子要是知道他爹貪汙的錢都進了小三的口袋,會不會跑到縣城醫院去問問,他那便宜弟弟是不是親生的?”
王瘌子瞳孔猛地放大,像被人掐住了命脈,驚恐地瞪著陸川。
他張大嘴巴,想要喊叫,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有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氣聲。
被拖出門的時候,他還在拚命扭動著脖子,眼珠子幾乎要瞪出來,死死盯著陸川。
陸川目送著王瘌子被紀委的人像拖死狗一樣拖走,嘴角的笑意漸漸消失。
他慢慢直起身子,環視了一眼會議室裡的人,
村民們大多還沉浸在震驚和憤怒中,議論紛紛。
張書記用力咳了一聲,會議室才慢慢安靜下來。
他臉色鐵青,指著李副鎮長,手指頭都在顫抖“你,跟我去鎮裡一趟!”
李副鎮長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腋下的公文包早就掉在了地上,散落出一堆文件和一隻精致的女士打火機。
“陸川啊,這次多虧了你啊!”
李老漢拄著拐杖,顫巍巍地走到陸川麵前,渾濁的眼睛裡閃爍著淚光。
“要不是你,我們這些老家夥都被蒙在鼓裡,還不知道要被這幫畜生禍害到什麼時候!”
“是啊,陸川,你真是我們村的大恩人啊!”
村民們紛紛圍上來,七嘴八舌地表達著感激之情。
陸川被村民們圍在中間,聽著他們真誠的感謝,心裡五味雜陳。
他不是聖人,也沒有拯救蒼生的偉大理想。
他隻是想守護自己的家人,讓妹妹過上好日子。
“鄉親們,這都是我應該做的。”陸川沉聲說道。
“王建國和李副鎮長隻是冰山一角,我們要相信政府,相信法律,一定會還大家一個公道!”
村民們的情緒漸漸平複下來,陸川的話讓他們看到了希望。
傍晚時分,夕陽的餘暉灑滿了整個村莊。
陸川走在回家的路上,思緒萬千。
“哥,你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