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落山崖三十裡地的密林。
白祁看著指尖燃起本命狐火,神色詫異,本該紫紅的火焰裡竟摻著一縷金色。
為什麼會這樣?
他眉心緊蹙,漂亮的狐狸眼劃過疑惑。
狐火本該是紫紅色,象征著九尾白狐的血脈之力。
可這一縷金色,卻像是被什麼力量侵染了似的,隱隱透出一股陌生的氣息。
“怎麼了?”
青竹察覺到他的異樣,翠眸微轉,淡淡問道。
白祁收回狐火,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沒什麼,隻是覺得……今晚的月色格外有趣。”
夜翎銀眸冷冽,目光落在慕寒倒下的地方。
原本高大威猛的翼虎,現在已退化為一隻巴掌大小的幼崽。
金色的毛發濕漉漉地貼在身上,緊閉的雙眼顯得格外脆弱。
就像剛剛出生。
他凝視著地上那團濕漉漉的幼崽,銀眸滿是複雜。
曾幾何時,慕寒也是他們這一代中的佼佼者,實力和他不相上下。
甚至在某些方麵更勝一籌。
如今,卻因一場血祭,退化為幼崽,記憶全失,仿佛一切輝煌都成了過眼雲煙。
“真是諷刺。”
夜翎低聲喃喃,聲音冷冽如霜。
他抬頭望向夜空,銀月高懸,灑下清冷的光輝,仿佛在嘲笑命運的捉弄。
墨凜周身閃過黑光,瞬間化為人形。
他目光落在地上濕漉漉的金色幼崽,神色亦是複雜,“弱肉強食,本就是獸世的法則。他選擇了這條路,就該承擔後果。”
聲音低沉冰冷,仿佛在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
白祁漂亮的狐狸眼微微眯起,指尖輕輕摩挲著那縷金色狐火,嘴角勾起意味深長的笑:“有趣,真是有趣。這縷金色,倒是讓我想起了某些傳聞。”
他聲音溫柔如水,卻帶著一絲難以捉摸的深意。
青竹站在一旁,翠眸淡漠,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和他無關。
他輕輕拂去肩頭的落葉,聲音清冷如風:“血祭的代價,他比誰都清楚。既然選擇了,便無需同情。”
玄冥收回掌心的幽冥暗火,黑眸閃過不屑:“弱者的掙紮,不過是徒勞,隻有強者才能在獸世生存。”
五人目光再次落在那隻幼崽身上,各懷心思。
夜翎沉默片刻,最終轉身離去:“走吧,該回去了。”
慕寒退化為幼崽,又記憶全失,對他們來說已經沒有威脅。
殺不殺都沒有意義。
墨凜、白祁、青竹、玄冥四人目光再次落在地上那金色幼崽,皆是神色複雜。
但也都沒有了再殺的心思。
各自抬腳跟上。
夜色中,那隻幼崽蜷縮在地上,金色的毛發在月光下泛著微弱的光。
它的呼吸微弱,仿佛隨時會消失在這片冰冷的土地上。
……
獸王城,某座古老華麗的宮殿。
楚悠悠緩緩睜開雙眼,眼前的一切陌生而華麗。
屁股底下是柔軟的獸皮床,四周是雕刻著九尾白狐的木質牆壁。
無比寬敞,就好像一座大殿,大殿中央有兩根圓柱,圓柱上也雕刻著九尾白狐圖案,無比精美。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香氣。
“醒了?”
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楚悠悠轉頭,看見一位獸人正站在床邊,身姿挺拔,眉眼精致妖異,一雙漂亮的狐狸眼狹長而魅惑,仿佛能攝人心魂。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身後那九條雪白的狐尾,和他身上的麻布長袍。
楚悠悠目光瞬間落在他身上的麻布長袍,心中極為震驚。
這獸世居然有麻布?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發現身上的獸皮裙早已換成麻布長裙,不知道誰換的。
楚悠悠下意識摸了摸身上的麻布長裙,警惕地看向麵前的男人:“你是誰?這裡是哪兒?”
這獸人唇角微勾,聲音帶著幾分玩味:“本殿名為白夜,是獸王城的大殿下。見你昏倒在城郊,便順手將你帶回來療傷。”
他語氣輕描淡寫,就好像這事不值一提。
但楚悠悠卻從那雙狐狸眼中捕捉到一絲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