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歸晚指尖微顫，身上的疼痛讓她沒有力氣支撐起身，掌心按在墓碑前，一點點地用手撐著身體，移動著，然後靠近墓碑。
她緩慢地抬手，用儘全身剩下的力氣，輕碰了下江聿懷三個字，嗓音微啞。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有這個墓碑？為什麼是他？”
秦語微看著女生狼狽的背影，眼底閃過一抹不忍，輕聲道，“我知道的不多，隻知道這是……你親手立下的墓碑。”
虞歸晚隻覺得心頭傳來了一股無法言說的刺痛，喉間湧上腥甜。
她一時沒忍住。
“噗——”
鮮血噴灑在墓碑上，還有地上。
看上去觸目驚心！
秦語微呼吸一窒，下意識地上前兩步，“晚晚。”
虞歸晚俯身，趴在墓碑前。
她已經聽不到秦語微的呼喚了。
身上到處都在痛。
腦海一片混混沌沌。
快速地閃過一幀幀的畫麵。
熟悉又陌生的畫麵。
有前世今生的那些讓她熟悉的片段。
也有一些明明有她，有江聿懷，卻有種局外人的感覺，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一點點地走向故事的結尾。
一個沒有好結局的結尾。
她看著江聿懷一身入局，看著他一步步地走向自己的死局。
也看著他為了給她換來生機而死在她的懷裡。
腦海中的畫麵不斷地閃爍交疊著。
一個是江聿懷渾身是血地死在她的懷裡。
還有一個，是他從浴缸裡將渾身是血的她撈起來。
兩人崩潰地抱著自己的愛人，無力又無措。
虞歸晚按在地上的手緊緊地握成拳頭，眼睛緊閉著。
“啊——”
秦語微緊張地看著虞歸晚的背影，滿臉的擔心。
隨即，她呼吸一窒，怔愣地看著眼前一幕。
女生那頭披在身後柔順的黑發竟然慢慢地肉眼可見地成了銀絲。
秦語微一臉震驚，“晚晚。”
虞歸晚再也承受不住那些記憶帶來的痛苦，直接倒在了墓碑前。
她條件反射地衝過去，將失去意識的女生撈起來。
“囡囡。”
虞歸晚靠在她的懷裡，柔順的銀絲從她的臉龐劃過，垂落在一旁，那張蒼白豔麗的臉龐暴露在空氣中。
秦語微抱著她，低眸，目光觸及到她的臉龐，神色怔忡了一瞬。
如果不是認識虞歸晚的人，看到這張臉，恐怕會以為這是兩個人。
輪廓還是那個輪廓。
五官似乎還是一樣。
但放在一起看的時候，卻發現比之前更加驚豔了。
之前的麵容是清冷中帶著幾分溫潤柔和，驚豔但卻少了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現在不一樣了。
輪廓更加的清晰。
麵容清冷得像是高山之巔盛放的雪蓮，有種讓人可望而不可即的距離感。
秦語微小心翼翼地輕撫著女生冰涼的臉龐，輕輕一笑。
“果然啊，你爸爸要是看到了，又該嘚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