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
光線昏暗,窗簾都被拉得嚴嚴實實的,隻留下一盞柔和的小夜燈在角落裡泛著暖黃的光。
江聿懷就坐在床邊,握著女生微涼的手,目光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
在產房的幾個小時裡,對他來說就是此生最難熬的時刻。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受苦,卻沒有任何的辦法。
很久以前,林與溪有跟其他人說起過,在離魂島訓練的時候,虞歸晚承受的痛苦比很多人都多很多倍,可她從來都沒有吭過聲。
可在產房裡的時候,江聿懷卻聽到她承受不住痛而叫出聲來。
他低垂著眼,看著虞歸晚纖細的手指,低下頭,細碎的吻落在她的指尖上。
幾個小時過去,外麵的天已經大亮了。
但病房裡依舊昏暗得就像是在寂靜的深夜裡。
虞歸晚眉心微動了下,感覺到手上的溫暖,下意識地握住了他的手。
下一秒,原本趴在床邊的江聿懷突然抬起頭來,定定地盯著躺在病床上的她,小心翼翼地喊了聲,“晚晚?”
虞歸晚唔了聲,睜開雙眼,怔了下,“我睡了多久了?”
江聿懷隻是按了下一旁的按鈕,換了下窗簾的模式,並沒有完全讓外麵的光線透進來,但還是能看出外麵的天已經亮了。
“睡了不到五個小時。”
他倒了杯溫水,還往杯子裡放了根吸管,這才遞過去,“先喝口水潤潤嗓子。”
虞歸晚喝了小半杯,就不喝了。
江聿懷直接將剩下的喝完了,才將杯子放在一旁。
“困不困?要不要再睡會兒?”
虞歸晚勾著他的手指,目光一直在他的臉上打量著,眉心微擰著,“你是不是一直都沒有休息?”
“隻是幾個小時沒睡,不要緊的。”
江聿懷握著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旁,目光溫柔地看著她,“我想守著你醒來。”
聽著這話,虞歸晚沒忍住捏了捏他臉上的肉,“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難不成醒來之後還會害怕嗎?”
“嗯,我怕。”他說。
女生神色微怔,看著他沒說話。
江聿懷任由著她捏著自己的臉,“我怕我一睡著,等再次醒來,這一切就好像是個夢。”
“江聿懷。”她喊了聲。
“嗯?”
“不是夢。”
虞歸晚拉住他的手,兩人無名指上交疊放在一起的指環在昏暗的光線下依舊熠熠生輝。
“我說過的,我會永遠陪在你的身邊,絕不食言。”
江聿懷眼眶微微濕潤,輕笑出聲,然後起身,湊了過去,在她的眉心上落下一個溫熱的吻。
“寶寶,謝謝你。”
謝謝你,願意給我一輩子能和你在一起的幸福。
也謝謝你,給了我一個不敢奢望但又那麼圓滿的家。
虞歸晚耳廓微微發熱,抬眸看向近在咫尺的他,小聲說了句,“我沒洗臉。”
剛才在產房裡出了太多的汗了,黏糊糊的,她都有些嫌棄自己了。
江聿懷看著她這個樣子,沒忍住笑了笑,眼神裡都是寵溺和縱容,捏了捏她的臉,“我給你擦乾淨了,放心。”
虞歸晚這會兒也發現自己連身上的衣服都被換了。
她突然想起來什麼,抬頭看向江聿懷,“孩子呢?”
江聿懷表情一頓,“……在隔壁吧?”
虞歸晚:“???”
這時,病房的門被人輕敲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