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勤政殿出來時,蕭月懷將嶽沐澤拉到一邊,誠誠懇懇道了謝。
誰知嶽沐澤卻推辭道:“哪裡是我的功勞?你應當去感謝蘇大將軍。他瞞得實在是太好,那名在牢中自縊的賬房先生竟然沒死,還被他保護了起來。”
“昨夜我在碼頭捕獲那群匪徒,本是咬死不肯認的。是他及時將賬房先生送來了大理寺,才讓此案有了眉目。”
“小阿懷,我還以為你是怎麼得到這本暗賬的?原是從蘇大將軍手中拿來的...你既要救秦家,應該和他商量一番,也省了這其中的諸多波折。”
嶽沐澤這話便似驚濤駭浪,卷得蕭月懷不知方向。
她一臉木訥,直勾勾盯著麵前的郎君,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直到嶽沐澤擺袖離開,她都沒有絲毫察覺。
蕭月懷心不在焉地走出了昌明門。
阿祿跟在她身後,見她似丟了魂般爬上了車輦,便著急地喊了一聲:“公主?事情已經了結,您眼下難道不同駙馬一起回府麼?”
蕭月懷眨了眨眼,隻覺得莫名其妙,隨口問道:“他又不在這裡...我如何同他一起?”
阿祿滿麵疑惑,指著對麵三乘馬的車輿說道:“駙馬不就在那裡嗎?”
“誰?”
蕭月懷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過去,隻看見了那名戴著麵具,被人稱作蘇大將軍的郎君,卻並沒有瞧見陸平笙的人影。
於是她道:“阿祿!你如今怎麼還同我開這種玩笑?”
阿祿一臉無辜:“什麼呀!公主!蘇大將軍不就在那裡等著麼?您都同他鬨了好一陣了,要是還不回去,陛下就該斥責了!”
蕭月懷心裡咯噔一下,皺著眉頭問:“你...你說我在同誰鬨?”
阿祿老老實實地回答:“蘇大將軍啊!自你們大婚後,您就沒消停過。”
蕭月懷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喉嚨,一時間心驚肉跳:“等等等等!你、你再說一遍...誰是我的駙馬?”
阿祿愣了一愣,公主的言行舉止令她匪夷所思:“公主!你莫不是昨夜高燒燒糊塗了?蘇大將軍就是你的駙馬啊!”
此話便如晴天霹靂,轟得蕭月懷耳鳴目眩,險些一口氣厥過去。
她重生歸來,如此順利地救下秦娥乃至秦氏,本以為是上蒼眷顧,終於給了她一條明路,誰知這路竟是彆人鋪的,她不過是其中推手。
這樣也就罷了...
怎麼還能給她換了個夫君?
且還是那個...曾被她踢入河中,差點溺死的人??
蕭月懷不知該笑還是該哭,一張臉時而青紫時而漲紅,眼裡寫儘慌張。
她默默地挪著身子下了車輦,腿腳發軟直接倒在阿祿懷中:“我怕真是昨夜燒壞了腦子,竟然出現了幻覺,以為嫁的人是陸三郎,一時沒想起自己的夫婿到底是誰...”
“哦...對了?我夫君全名喚什麼?”
目睹此景,阿祿擔驚受怕道:“公主!!您到底怎麼回事?您...您莫要嚇我!”
蕭月懷第一次衝著她板起臉:“你隻告訴我!他姓甚名誰!是何身世!”
阿祿呆了一瞬,傻愣愣地答道:“駙馬名喚蘇郢...出自範陽蘇氏。”
“範陽蘇氏、範陽蘇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