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深庭冷,影影綽綽。
蕭月懷自廊亭石徑一路狂奔,來到蘇郢所住的揖峰居。
瘋跑一陣後體力耗儘,她扶著柱子蹲下來喘了許久才緩過神,慢慢移步往庭中點著油燈的正廳行去,卻見荀翀抱著一遝文書竹卷走了出來。
兩人見麵,皆是一瞬的驚訝。
氣氛逐漸尷尬。
荀翀抱著手中的竹卷向公主粗魯行禮,鬱悶之色直接掛在臉上,仿佛很不願意見到她。
蕭月懷皺著眉,清清嗓子問道:“大將軍呢?”
荀翀冷冰冰回道:“稟公主,大將軍有事出門,現下不在府內。”
蕭月懷十分詫異:“他的傷很是嚴重,不在屋中休養,竟還跑出去了?”
荀翀陰陽怪氣道:“公主殿下這會兒倒是關心起來了?大將軍忍痛療傷時,也不見你來看一眼。怎麼此刻卻回府了?”
蕭月懷麵色微慍:“這是你同我說話的態度?荀副將,我看你的膽子真是大得很!”
“蘇郢究竟去了哪裡?”
荀翀敢怒不敢言,最終不情願地說道:“大將軍說有私事要辦,並未交代去了哪裡。”
蕭月懷又問:“他走了多久?”
荀翀如實答道:“約莫有一炷香的功夫了。”
女娘垂眸細思,隱隱覺得不安:“二叔父最近可有傳過消息回來?”
“二叔父?”荀翀怔住,未能理解她的意思。
蕭月懷無奈道:“我說的是蘇侍郎!你們蘇府的主君!”
“主君?”
這話問得突然,荀翀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主君留在鐘離郡主持堤壩修繕事宜,與大將軍一直都有書信往來。公主問這個作甚?”
蕭月懷:“這幾日也是照常嗎?”
荀翀仔細回憶了一番,摸著下巴道:“說起來...主君一般是三日一封家書,近五天卻沒再傳信。”
“五日...那恐怕已經晚了。”蕭月懷喃喃自語著。
低頭斟酌了一會兒,她囑咐道:“荀翀,我沒時間同你多解釋。隻一點,你若想保你家主子平安,便聽我命令馬上調集府中部曲,趕往北郊琉璃瓦廠,保護一名喚作連棲的小監工。”
荀翀似乎聽過這個人的名字,公主說出口的刹時,他的神色明顯慌了一下。
然則蕭月懷精神緊繃著,並未留意到他的變化,交代完畢後便疾步離開了大將軍府。
天色烏漆墨黑。
披著月霜,蕭月懷馬不停蹄地趕往千春樓,心中急火燒成一片。
見到閆四娘後沒多久,秦娥便找來了這裡,帶來了兩則要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