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月懷瞪圓了鳳眼,不可思議道:“你渾說什麼?!我和三郎就算要約,也不可能約在鬼市啊?”
蘇郢渾身上下浸滿了寒意,語氣也逐漸變涼:“公主一口一個三郎,叫得真是親切。”
蕭月懷被噎住,一時磕巴:“我、那是順口叫的。”
她被郎君那森然的眼色掃的渾身不自在,心中不由發怵。
蘇郢還真是聽不得一個陸字,隻要她和陸平笙沾上點關係,這人立馬顛覆平日維諾恭敬的形象,變得咄咄逼人。
蘇郢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有些失控:“請公主隨臣出去。”
他留了一絲理智,壓著心裡的惱怒煩躁,沒在齊玥麵前發作,拉著公主往詔獄外走。
蕭月懷踉踉蹌蹌地往前走,硬生生被他扯著來到了庭院裡。她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掙脫開蘇郢,滿眼惱意:“你弄疼我了!蘇郢!你做什麼?”
蘇郢克製著那股無明火,儘量放低聲音,一板一眼道:“公主是不是同我保證過,絕不會與陸三郎有來往?”
蕭月懷懟了回去:“我何時同你保證過?我隻是說...不會對他動情,逢場作戲罷了。我可從未說過不來往這種話?他畢竟從小與我一起長大,又有一個貴妃姑姑,我怎麼可能與他無交集?”
蘇郢咬著牙道:“這些場麵是要維係,公主不說臣也懂。可是...您私下不該與他走得太近!您不該與他一同去鬼市;也不該見那‘江老翁’;更不該在這種時候向齊玥承認此事。”
雖然此刻蕭月懷已然知曉蘇郢討厭陸平笙的緣由,可她仍覺得莫名其妙。
“什麼時候我同誰走得近、要見誰、想做什麼事,也要經過你同意了?蘇郢,是不是我讓你住進公主府,叫你有些自以為是了?現在也敢管到我頭上來了?”
她目光如鉤,冷冷瞪著他,言語之間分毫不讓。
蘇郢有再大的怨氣,也不該衝著她發火。再者言,她的事情本就輪不著他來插手。
麵前的郎君不肯罷休,繼續道:“公主...臣說了。您看不上臣不要緊。日後有了心儀的郎君,臣一定放手成全與公主和離。可唯獨陸平笙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他甚至有些激動,伸出手想要握住她的肩膀,卻強行止住了動作,逼自己退後一步,離女娘遠了些。
聞言,蕭月懷惱羞成怒:“蘇郢!!!誰說我看不上你???誰允許你這樣自作主張!!!況且,我若有其他喜歡的人,招進府裡來做麵首便罷,還需要你成全?!你當你是誰?”
說罷此話,她更氣了,直言戳破了鬼市之事:“我去鬼市有我自己的事情做,與陸平笙沒有任何關係。可你猜,我在那還看見了誰?”
“蘇郢,有些事情我沒在齊玥麵前說穿,是不想徒增麻煩。更想等著你主動同我說。”
“可我萬萬沒想到,你不但繼續在我麵前裝作一無所知,還要反過來質問我!”
郢登時僵住,氣勢削弱了幾分,目光流連在公主身上,好久不肯離開。
他垂下了腦袋、低著眼眸,帶著些無奈,輕聲問道:“公主是因為臣不肯坦白,而冒險承認此事來試探臣的嗎?”
“公主可知這有多危險?那‘江老翁’不是一般人。他雖殺人無數,可卻有許多徒弟,皆是高手、遍布江湖。他這個人,有多少人恨他,就有多少人追隨他。”
“此刻身亡,想替他報仇的不在少數,他的仇家更是癲狂,已發布了懸賞令,要找到凶手。欲拿凶手的項上人頭在江湖上立威。那些人不受朝廷束縛,皆是心狠手辣之徒。”
“他們知曉陸平笙與徐拂欽見過‘江老翁’,已找過他們麻煩,隻是這兩人早有防範,沒有被波及。可之後卻也不好說。”
“這消息能這麼快傳至江湖,令各大高手去尋陸徐兩家,就說明刑部裡有人通風報信。”
“公主為此事冒頭,無疑是將自己置於險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