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文詠杉?不可能呀哇!你和藝霏在一塊噢?哈哈哈,咯咯咯。”
陳諾忍不住了,“好了,謝謝啊,也替我給叔叔阿姨拜個年。就這樣,新年快樂。掛了。”
範繽冰笑道:“好,陳總新年快樂!看來今晚是不用我在電話裡陪你過節了。拜拜。”
陳諾一本正經的掛了電話,隨後發了一條短信過去,四個字:“等我消息。”
過了一會兒,範繽冰回道:“等不了,特彆想。”
說真的,和範繽冰發這種短信,可比拜年短信有意思多了。要不是奉俊昊突然打了個電話過來,他還真舍不得繼續拜年。
在這個星球上,大韓民國再怎麼偉大,也是要過中國新年的。
電話裡,奉俊昊給陳諾說完新年快樂,就語氣興奮的說了一條關於今年這一屆戛納電影節的重磅消息。
據說這次戛納組委會這次有意邀請李滄東去當評委會主席。
奉俊昊很激動地說,要是那樣,毫無疑問《母親》的機會大增,看來上帝都在幫他們。
陳諾聽到這個消息,也挺開心。
確實啊,全地球誰不知道韓國人,跟王墨鏡那個裝逼犯可不一樣,人家公正公平可是出了名的。
陳諾非常相信他們在各項賽事中一定一點都不會偏袒自己人,更不會為他們自己人的電影拿到金棕櫚而開什麼後門。
至於他本人,跟李導演的關係也不算太好,也還沒有到斬雞頭燒黃紙的地步。所以,也不應該高興得太早。
不過,笑一會兒應該沒什麼問題。
劉藝霏本來正在看電視,聽到他的笑聲回過頭來,有點納悶的問道:“怎麼了?陳諾你笑什麼?”
陳諾把事情給她一說,姑娘一下子也跟著高興起來了,“這麼說,你這次真的有希望拿戛納影帝?”
陳諾想了一想,說道:“也沒那麼簡單,隻不過要是這個消息屬實的話,機會確實又大了一點點。”
劉藝霏詫異道:“為什麼?當初拍風聲的時候,李導演他們從韓國來探班,我覺得跟你的關係特彆好啊。”
哎,這傻丫頭,沒去過戛納還真可憐。陳諾就跟劉亦菲好好的解釋一下,所謂的評委會主席也不是一手遮天。隻不過在僵持不下的時候,可能能夠有那麼一點點先手優勢。
這一點在戛納這種國際性電影獎項的角逐當中,就已經是非常難得的了。
但是最終還是要看影片本身的質量說話,隻是說,他被人背後下黑手的可能性會更小一些。
劉藝霏聽得似懂非懂的樣子,突然嘿嘿笑了一下,然後轉過頭去,開始看毛阿敏唱歌。
“你笑什麼啊?”陳諾納悶的問道。
“我就笑,要你管?”劉藝霏沒有回頭,因此陳諾也看不到她臉上的紅暈,更加不可能猜到她心裡的想法有多麼幼稚。
不過凶完之後,過了一會,劉藝霏也沒有回頭,隻是貌似無意的又說道:“陳諾,我覺得你應該可以的。不管那個李導演究竟會不會做評委,我覺得你也沒問題。”
陳諾哈哈笑道:“怎麼對我這麼有信心?你又不知道我這次演得怎麼樣?”
雖然我沒有看到,但是我知道的,你一定演得很好,因為你是我見過最好的演員。
這句話劉藝霏並沒有說出去,因為感覺太肉麻了。
尤其是她的念頭突然在黑夜之中蔓延開去,回到昨天拍攝的現場。
她放開了他的手的時候,說實話,她當時已經有些不清醒了。
人生中第一次和男人的親密接觸,隨之帶來的刺激,讓她猝不及防。和陳諾的對視更是讓她深深的代入到了那個情景當中。
或者說,是把那個情景帶到了她作為劉藝霏的生命裡。
她在意亂情迷之下,情不自禁的向身邊的這個男人獻出了自己的全部。
然後他呢?
事後劉藝霏回想起來,他的表情正如劇本上所寫的那樣,“帶著對靜秋憐惜和心疼的神情,老三縮回了他的手。”
劉藝霏在監視器裡看回放的時候,她覺得當時陳諾的樣子真就是那樣的。不多不少,不增不減。
真讓人感覺,他是在靜秋的阻止下,清醒過來,想起了自己的病,從而放棄了更進一步。
顯然,他在她身上摸了半天,摸得她都受不了了,他卻依舊保持著冷靜。
更關鍵是,按照劇本,當陳諾收回手,重新為她蓋上被子的時候,她這時就應該說台詞了。
但是她那個時候緊張羞澀得要命,腦子裡宛如一團漿糊,哪裡還想得起什麼台詞?
這一幕有意無意的堪稱完美的表演,眼看就要毀在她自己的手上。
然後就在這個時候。
陳諾說了一句根本不在劇本中的即興台詞,他帶著一種尤其溫柔的神情,輕聲說道:“靜秋,好好睡吧。”
聽到這一聲靜秋,她才回過神來,說出了她該說的台詞。
真就差那麼一點點,這一場戲就完了。
太險了。
要是靠後期救回來,肯定效果不可能像原版那樣。
難怪張一謀導演在今天吃飯的時候,都要為他這次即興表演敬了他一杯酒。
劉藝霏就這麼一邊看著電視,一邊在腦子裡胡思亂想,同時聽著陳諾打電話。
這應該是在跟他的爸爸媽媽通話。所以,說的是西川話。不過,哼,西川話又怎麼樣?我一樣能聽懂。
啊,這是哪門語言?哦,韓語。應該是他爸媽從韓國收養的那個妹妹。嘖嘖,這說話語氣可真凶,一副很了不起的樣子,當他妹妹可真慘。
現在又是誰?文詠杉?不,不是,語氣不像。媛媛……媛媛是誰?他什麼時候又認識一個叫媛媛的女孩子了?哼哼,這個男人認識的女孩子可真多。
這次應該是文詠杉了,說話這麼溫柔。跟和自己說話完全不一樣。嗯,他們真的分手了嗎?一點都不像。
那為什麼小杉又說他們已經分手了?到底有沒有啊?
等到電話掛了,劉藝霏雖然很想繼續看節目,壓根兒不搭理他,但最後還是沒有忍住,拋下了電視上的正在演出小品的黃宏,轉過頭去,想跟他說兩句。
結果,看到這人居然還是沒有放下手機,重新埋下頭去,在用雙手發短信。
雖然過年是這樣,可一晚上好像是有做不完的事,也太過分了吧?
劉藝霏心裡麵本來就莫名其妙有些不舒服,這個時候更是控製不住有點火氣上湧。
她和陳諾之前雖說蓋著一床被子,但是一直井水不犯河水。
但現在,劉藝霏忍不住了,伸出腳,在被子裡往前踹了一下,同時叫了一聲:“喂,問你個問題。”
劉藝霏本來隻是想輕輕踢踢他,但是,沒有控製好距離,感覺這一下,她的腳踢到了一個觸感有些奇怪的東西上麵。軟軟的,但是又不是特彆軟。
陳諾掛了文詠杉的電話之後,又收到了範繽冰的短信,這個時候正在回。
範小姐的短信,真是又黃又暴。讓他禁不住在腦子幻想著各種情節畫麵,真的非常有感覺,結果最有感覺的地方突然挨了一腳。
試過的人都知道,似硬非硬的時候,措不及防那挨了一腳是什麼感覺。
不說魂飛魄散,起碼十秒鐘之內,絕對是眼冒金光,全身無力。
陳諾隻來得及發出“啊”的一聲慘叫,就兩隻手捂住襠部,整個人縮了起來。
劉藝霏被陳諾這誇張的反應嚇到了。
“啊。怎麼了怎麼了……我我我,我踢到哪兒了?”
她下意識的把手伸進被子,想要去揉一揉她踢到的地方。
但是很可惜,諾哥的防備做得很足,雙手捂得嚴嚴實實,沒有被她占到便宜。
劉藝霏的動作被擋下來之後,她才意識到她要去摸的是什麼地方。
之前她叫踢到的那個軟中帶硬的東西是什麼。
劉藝霏的臉一下子紅透了,簡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忸怩結巴的說道:“陳陳陳……陳諾,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你沒事兒吧?”
陳諾雙手捂著檔,昂起頭,瞪著她說道:“你想乾嘛?你這是幫張一一報仇來了?”
劉藝霏最開始不明所以。
之後陳諾緩過勁兒來,沒好氣的跟她說起當初在電影學院門口,和張一一發生的事,她一邊聽一邊笑,覺得比電視裡的黃宏小品還好笑。
“結果呢,張導演後來原諒你了,還請你去拍了電影?”
陳諾點頭道:“嗯。他大人有大量。說起來,那個時候,我有點……不太正常,所以反應過激。”
陳諾就是這樣評價他剛重生的那幾個月的:不太正常。
對以後要過什麼樣的生活,非常的茫然。既想要改變,卻又不太知道從哪裡變起。幾乎每天都在跟自己較勁。反應到外界,則是對周遭的人事不是反應過激,就是有點木訥。
劉藝霏看著陳諾,心裡麵突然湧起一股情緒,讓她不由自主的說道:“假如,那個時候我就認識你的話,那就好了。”
陳諾嗬嗬道:“你那個時候在做什麼?”
劉藝霏想了想道:“我應該是在香港。當時我拍了朱延平導演的一部電影,04年12月的時候在香港上映,我當時在那邊做宣傳。”
陳諾道:“是啊,你當時都在香港做宣傳了,我還在京城的胡同裡裝聾作啞。你認識我乾什麼?來個大明星愛上我?”
劉藝霏愣了一下,臉有點微微發熱,有些生氣的說道:“什麼,什麼愛上你。陳諾,你再胡說八道。”
陳諾奇怪道:“我開個玩笑啊,你生什麼氣,年紀不大,脾氣不小。”
“誰讓你亂說的。”
“行行行,我不說了行吧。平白無故挨了一腳,連說都不能說了是吧。”
“那你,現在好點沒有?”
劉藝霏偷偷往他那兒看了一眼,陳諾把剛才蹬掉的被子重新拉上來蓋好,擋住了下半身,沒好氣的說道:“注意你的視線,不能看的地方就彆看。懂不懂?”
“有什麼了不起的,哼。”
劉藝霏突然眨了眨眼睛,假裝一點都不緊張的樣子,問出了一直盤旋在心裡很久的問題:“對了,陳諾,你現在跟小杉到底還在談戀愛沒有?”
陳諾怔了怔,正想要回答的時候。
突然,一陣震耳欲聾的鞭炮聲,從窗外鋪天蓋地的響了起來,打斷了他的話。
與此同時,電視裡五十位奧運冠軍登上了舞台,和盛裝打扮的董卿以及朱君等主持人一起,開始齊聲倒數:“十,九,八,七……”
在窗外提前點燃,轟隆作響的鞭炮聲中,電視裡“三二一”結束,傳來齊聲恭賀“新年快樂”的聲音。
2009年,陳諾重生之後的第五個年頭,就這麼準時又突然的到來了。
窗外的鞭炮聲又仿佛上了一個台階,四麵八方都在放,密密麻麻連成了一片。幾乎連麵對麵的話語都聽不清楚了。的確,2009年的小城郊外村莊,自然是家家戶戶都是要放鞭炮的。
所以,陳諾也壓根兒沒有聽見,劉藝霏在2009年新春到來的第一秒,跟他說了一句什麼話。
她臉蛋上像是鋪著一層薄薄的粉色,嘴唇微微動著,說得非常小聲,感覺比新年快樂還要更長一點。
不過陳諾也不在意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知道從這一天開始,他算是正式邁進他重生以來的新階段。
未來十年,將是他新裝上陣,大展拳腳的黃金時期。
十年後的他,能對現在這個身處湖北宜昌鄉下小旅館的他說點什麼。
是神采飛揚的大吹牛逼,還是欲哭無淚的自認倒黴?
一切都從明天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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