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景天地,絕對的寂靜。
而在絕對寂靜後,是開天辟地一般的轟鳴!
雲氣清楚的感知著,象征著心竅的火球猛地收縮,收縮成一粒極小極小的亮點,隨後,又急切的炸開,炸成一團紅澄澄的星雲。
但這團星雲卻不再迷蒙,一絲一毫看的分明,把整個內景世界都照亮,光芒甚至蓋過了「桃都」。
在星雲之中,一條血色河流憑空緩緩流淌,呈螺旋狀,但掩映在星雲之中,不見來源,不見去處。
雲氣知道,這是一身鮮活精血的顯化,有了這一條血河,隻要不是剜心割喉這樣的手段,一般的刀斧之傷都能給養好,即便是斷肢再續,也不在話下了。
緊接著,一股磅礴生機從血河裡湧出,擴散到內景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這股生機,在一瞬間甚至壓過了真煞衝穴帶來的死亡氣息,在這一瞬間,雲氣也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
這一瞬間,雲氣被煞氣毀去皮膚與頭發都開始重新生長!
這股生機、這股力量,讓雲氣沉醉,這是壓倒一切的喜悅,是無可比擬的舒爽,是無法言說的滋味。
身為這具肉身的主人,雲氣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辟心府,延壽半甲子。
再看那道血色河流中,一個人靜靜坐在那裡,看不起麵目真容,但一身紅袍依舊顯眼,說是元旦道人也可,說是昴日星官也可,那股我開口前舉目無光、我張嘴後光明無限的意蘊卻是不會改。
這就是程雲氣的心府內景神,此後搬運精血、吸食火氣、統領百竅、締結法符均不必身主再動念操勞。
心府前的光明宮緩緩飄向血河深處,在星雲與血河的照耀下化虛為實,落座於此,匾上光明宮三字自動改為「光明心府」。
那尊內景神走入府中,靜坐如神佛。
也就是在這須臾之間,顯化為灰色洪流的真煞之氣衝入心竅,而此刻心府光明大放、血氣滔滔,死死頂住灰色洪流,仿佛是在宣告,此處有主了!
借著增壽半甲子的勃勃生機之勢,心府如同洪流裡的砥柱,無論真煞怎麼衝刷,自巋然不動。
可其餘臟竅卻同其他周天小竅一樣,被真煞淤堵,肝竅、脾竅、肺竅、腎竅,一一暗淡下去,雲氣就在高處看著,難以言說是什麼滋味。
終於,也許也隻是一霎那,隻是雲氣自己覺得漫長罷了,灰色洪流來到了紫闕處。
「桃都」再次迸發出璀璨光芒,飛劍盤旋如火龍卷,寶劍把真煞也視為了敵人,但凡煞氣接近,便將其斬滅,一絲一縷也進不了紫闕大竅。
見狀,雲氣也終於鬆了一口氣,這命算是保下來了!
而這“毒瘴”也肆虐不了多久了,隻因雲氣能感覺到,他渾身上下的周天百竅與經脈已經充滿了這鬼東西,他就是像是一塊曬乾的瓜瓤丟進了水裡,待吸飽了水,那這水還能拿他如何呢?
念頭回到外界,他睜開了眼。
得益於剛才那股磅礴生機,讓他從猙獰血屍的樣貌中回歸正常,這股生機意蘊還在體內,雖說已經在緩緩消散,但此刻對雲氣來講也是一張恰到好處的保命符。
他轉了轉眼珠,發現隻能轉轉眼珠。
身體像是一個木頭,像是一個泥塑,他還躺在「龍車」上,可卻操縱不了雲駕,他經脈堵死,渾身上下運轉不了一點法力。
他眼珠轉了又轉,終於被他想到一個法子。
經脈淤塞堵住了法力運行,可念頭卻不受限製,他分出一縷鑽進手腕上的洞石裡。
這金相宗拿出的謝禮果然不凡,洞石在真煞中無礙雲氣能料到,畢竟是虛無空間之寶,可串著洞石的白繩也安好無恙就讓雲氣頗為驚喜了。
念頭進入洞石,裡麵東西並不多,隻是一掃,雲氣便發現了一張黃色的符紙,這符紙上繪著雲隸,層層雲隸環繞成的祥雲圖案的正中間有一串紫色的點,連成北鬥七星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