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馮濟虎都這麼說了,程心瞻哪裡還會客氣,當即就開始挑選起來。
首先就選了馮濟虎剛剛用來施法傳音的喇叭花,又叫牽牛子,那個蝴蝶形狀的花,是一種蘭花,一株上麵花色各異,叫彩蝶蘭。
然後馮濟虎又主動挖了一些帶療傷功效的花草,如白薇,菖蒲,三七,參草等,這些可以入藥,也可以煉丹。
最後要為程心瞻的洞府挑一棵調和五行風水的主樹。
“從你剛才的說辭來看,你在竹林中,木行不缺,林中有潭,水行不缺,身居石洞,金、土不缺,還缺一個火,火行的話,選一個柿樹或是石榴樹吧!我帶你去果園挖一個大的,今年就能結果。”
“那就柿樹。”
程心瞻還是更喜歡柿樹,春夏枝繁葉茂,秋季掛果紅紅火火,而到了冬季,秋葉落儘,虯曲的枝丫上掛著一個個紅火的柿子,像燈籠一樣,在白雪之中飄搖,可謂極美。
尤其是深秋時節,白霜起時,摘下一筐柿子做成柿餅,實在美味,小時候母親在時,他最是喜歡這口。
於是馮濟虎把挖出來的花草帶上,領著他離開院子,來到不遠處的果園,尋了棵粗矮枝繁的老柿樹。
馮濟虎不愧是首開木府的,隻見他掐了一個訣,那棵老柿就像自己從地裡爬出來似的,根莖自動就從土裡出來了。
馮濟虎把老樹托著,讓程心瞻前方帶路去明治山,他順手就給植好。還有剛才他挖的那些花草,可不是隨便往地裡一放就完事了,土質,光照,水源,都有講究。
程心瞻自然開心,不過也不必讓馮濟虎一直把樹托過去,他把樹接過來,扔進了洞石裡,空間還夠。
馮濟虎有些意外,他也有一個洞石,就一個小粒,還花了不少錢財,裡麵空間才五尺見方,裝不下這棵樹,
“伱居然搞到了這種好東西。”
“在外麵救了一個富家公子,人家財大氣大送的。”
程心瞻笑著說。
兩人這便駕雲離開,一個紅雲,一個青雲,遙記得兩人第一次相見時,程心瞻還是乘坐的青雲。
徑直落到明治山水綠竹林無憂洞旁。
“你這倒是一塊寶地,景色彆致呀!”
馮濟虎誇了一句。
“不如道兄小院雅致。”
兩人互相吹捧一句,就乾起活來。馮濟虎顯然是布置庭院的行家,他先是清掃了從無憂洞到水潭這一段距離的綠竹,使視線空曠不少。又在水潭邊上墾出了一片藥田,把從杜鵑穀挖來的花草種了下去,其中菖蒲喜水,放在了潭中一塊石礁上。
再找程心瞻要出柿樹,放在了無憂洞的左前側,頓時起到了點睛的作用,使竹林不再那麼單調,又顯出水綠竹的嫩色來,想必到了秋冬,就更為顯眼了。
無憂洞裡眼下無桌椅,兩人便用剛剛清理的竹子動手做起桌椅來,以劍剖竹,以火煆曲,以念編織,很快幾個竹椅便做出來了。發現竹子不夠用,又從空地這塊開辟出一條小道直通懸崖邊上,往後落雲便直接落到這裡,順著小道就能直通無憂洞前了。
清理出來的竹子不但編成了一個長桌,還多編了兩個竹榻。
最後,等兩人全部整理完,竟然已是日落西山了。
兩人把一個竹榻搬到懸崖邊上,半躺了上去,白狗兒也跳了上去,喜滋滋趴在上麵。
懸崖外,雲海淼淼,大日如橘。
“如此風光,豈不讓人留戀?”
馮濟虎悠悠說。
“我等求長生,不正是貪圖這大好河山,無限美景嗎?”
程心瞻應和道。
兩人靜靜看著落日,不再說話,白狗兒搖著尾巴,把頭枕到主人腿上,打起了盹,夕陽把白狗兒鍍上了金邊。
————
天色漸暗,兩人一狗來到小萬山都廚院。
程心瞻這次訂的事成宴,宴席是在一個露天的平台上,是個很大的長桌,平台上全是柿樹和橙樹,此時樹未結果,掛著的是柿狀和橙狀的火紅燈籠,把平台照的明亮。
兩人來時已經有幾個人了,
“萬化道兄!”
“靈芝道兄!”
“群玉!”
程心瞻熱絡的打著招呼。
幾個起身,笑著回應。
“你這場宴辦的及時,這兩年閉關的閉關,出宗的出宗,大家好久沒聚了,去年好些人辟了府,但因為人聚不齊,所以大家也都沒辦,這會大家都在,今夜一定要儘興!”
田靈芝大笑說著,他是緊隨賀濟源辟的府,辟的木府,現在是霓山上一位老道長的真傳弟子,道名兼功,卻是比在場的高出一輩。
羅萬化辟了水府,去年冬日辟府的,現在是蒲濟宣的師弟,道名濟實。
聶群玉倒是還沒辟府,但想來也差不離了。
大家落座暢聊,說話間,三三兩兩的,來的人逐漸多了。
“萬春道兄!”
鄧萬春來了。
鄧萬春去秋辟的金府,如今專心在投劍山修行飛劍。
緊跟著,伴隨著巨大的嗓門,賀濟源也來了。
“咦?”
眾人說笑著,忽然走進一個程心瞻不認識的人。
而一邊的馮濟虎、賀濟源、羅濟實等燈籠街出身的人齊齊站了起來,
“仙遊!”
聽這名字,程心瞻猜出來人是誰了,王仙遊,類似這一批裡田靈芝在古藤街的地位,是燈籠街的領頭人,據說悟性極佳,道法高深,許多人都受過他的指點。
這是個名副其實的人,寬袍大袖,白衣飄搖,披發袒胸,清瘦白皙,像是個魏晉時的人物。
不過這人修行的功法特殊,辟府也艱難,雲氣入山時他就在閉關,出宗時還沒有出關,想不到今日見上了。
“我是不請自來,出關回街,發現空蕩蕩的,一打聽才知道你們在聚宴。”
王仙遊笑著拱手賠不是。
眾人拉著他入席,七嘴八舌問了起來,
“仙遊,你終於是出關了,可是辟府功成了?”
“道兄辟的什麼府?”
“……”
而王仙遊則是看向程心瞻,“這位弟弟麵生,我倒是不曾見過。”
馮濟虎為兩人介紹,“心瞻,這是王仙遊,與我同年入門的,記名在百草山。仙遊,這是心瞻,心瞻是他的道名,現在是明治山素空羽師的真傳弟子,俗姓程,是你閉關後入門的。”
王仙遊兩眼一亮,“弟弟原是天縱之姿,兩年開府,倒是不多見,倒是哥哥我,癡長了年歲”
程心瞻則是笑著回說,“道兄謬讚,倒是道兄閉關,一直未得道兄指點修行,實乃憾事。”
幾人就坐,王仙遊這才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