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地脈在程心瞻眼中清晰無比,有時是一條溪流,有時是一道山嶺,有時雖然隻是平地,但地下的暗河與礦脈還在指引著他,於是一路聞風嗅土,進行了約有一千又五六百裡。
隨後,一座凡間大城矗立在他們麵前。
此時,再用尋山望氣之法去看,便是一片滾滾紅塵,讓人望而卻步。
而那座巨城的南城門上分明寫著氣勢磅礴的三個字:
洪武門!
師徒倆遠遠看著。
“是鳳陽的中都。”
程心瞻說。
兼顯點點頭,“這可不好辦了,凡間的帝都啊,這股紅塵氣,比什麼瘴毒都要厲害,貧道隻是遠遠望著,便有股心悸感。”
程心瞻則是輕輕道,“麒麟脈直入帝鄉中都,這是和龍脈連上了?那這股陰邪之氣難不成是發源於明國龍脈裡?麒麟脈或許隻是受了牽連。”
兼顯搖搖頭,“不清楚,這事估計不小,你我先彆動,我回稟宗門再說。”
程心瞻點頭稱是。
於是兼顯道長拿出一枚令箭,以手做筆,在上麵急速書寫著,最後以一道符封住。道長將令箭一甩,令箭直接就沒入虛空中不見了。
“行了,現在就在這等著吧,看宗門怎麼安排。”
隨後他看見程心瞻好奇盯著令箭消失的方向,隨即笑說,“傳遞消息的令箭而已,隻是能遁入虛空罷了,上麵加了我三清山的密咒,不易被攔截,會直接飛往宗門的見信山,剛好你我在這等著,我傳你就是。”
程心瞻連說好。
兩人就在中都外的一個山包上從日落直接等到了第二天早上,就在程心瞻已經學會令箭傳信之術的時候,宗門方向終於有了動靜。
西南邊的天空出現了幾個黑點,似乎是來了幾個人。
過了會,那幾個人飛近了,按下雲頭,落到山包上,程心瞻兩眼一亮,
“濟虎道兄,妙緣道兄!”
一共來了五個人,都十分年輕,馮濟虎、王妙緣赫然在內,另外三個他卻是不認識。
那五個人落地後齊齊先向兼顯道人行了一禮,
“見過學師。”
兼顯見狀大笑,“你們幾個都來了,還是宗門想的周到。”
五人中有個人上前一步,道,“學師,宗門示意,這中都城裡紅塵滔滔,您在二境關頭,就不要進去了,我們幾個一境的連著心瞻進去就可以了,等回來了去靜心崖坐上幾個月應該就能消除紅塵氣了。”
兼顯道長點點頭,笑著說,“你們幾個都來了,我還有什麼不放心,你們有些心瞻應當還沒見過,你們自己認識吧,我走了。”
說罷,兼顯揮一揮衣袖,便駕雲離開了,隻留下幾個年輕人。
馮濟虎這時道,“我來介紹吧,這就是程心瞻,明治山第二十二代真傳,大家都得稱一聲道爺才是,辟心府時遭了瘴毒,所以現在又在樞機山旁聽雷法。”
“我知,六息食氣,南鬥榜上的人物。”
有人笑著說。
大家笑著和程心瞻打過招呼。
接下來馮濟虎又向程心瞻介紹那三個他未見過的人物,
“紫煙山真傳,孫妙殊,五府俱辟,隨時可入二境,精研虛空法,要是我們幾個陷入險地,逃命得靠他了。”
馮濟虎指著一個紫袍青年說,這人英俊倜儻自不必多言,氣質尤其沉穩,方才就是他先和兼顯道長搭上話的。
“見過妙殊道兄。”
程心瞻行禮,孫妙殊也笑著還禮,“見過小道爺,濟虎誇大了,隻是略懂些虛空法的皮毛。”
馮濟虎又指向一個星袍青年,這人一雙眼睛格外吸引人,極為深邃,又極為澄澈,
“搖光山真傳,徐濟深,辟四府,精研觀星望氣與測算之道,能卜吉凶,問路要問他,我出宗辟水府就是請他替我算了一卦,靈驗的很。”
“見過濟深道兄。”
程心瞻行禮,徐濟深笑著還禮,“小道爺彆聽濟虎的,誇大了,誇大了,方才入門。”
馮濟虎嗬嗬一笑,又指向最後一個麵生的,是個身著白袍的少年,臉有些圓圓的,看著年紀不大,此時他噙著笑,顯出兩個深深的酒窩,
“白虎山真傳,朱兼墨,有明皇室的血脈,是開國王爺的旁支,不過祖上好道,幾代之前就開始隱世求道了,和紅塵早已斷了乾係。昨晚讓他把有關鳳陽中都城營造的典籍翻了個遍,沒看完的現在連原本圖紙都帶上了。
“他年紀應該比你還小一歲,已辟三府,精通機關傀儡之道,探路得靠他了。”
“見過兼墨道兄。”
程心瞻行禮,朱兼墨笑著還禮,“小道爺稱我兼墨就好,什麼精通,隻是粗懂。”
“妙緣兄,已經一起喝過酒了,百草山真傳,辟兩府,精研陣法。”
馮濟虎指著王妙緣說。
程心瞻和王妙緣相視一笑,都是酒友,儘在不言中。
隨後,馮濟虎指了指自己,“我最沒什麼用,隻會些醫術配藥,到時候不給你們拖後腿就行,師長點我的名我猜主要是我之前差事辦的多,和大夥都熟悉了。”
眾人笑罵馮濟虎不老實,說彆人可勁吹,到自己就藏拙。
馮濟虎哈哈一笑,最後指向程心瞻,“師長們原本還要安排一個精修陽法之人,或是雷火之類,還要一個精通幻術之人,還要一個能辨陰喪詭物之人,還有一個能通曉地勢之人,但素空羽師說了,這些都不用,有你就行。”
眾人也都笑著看過來。
程心瞻頓時苦笑,這自家師尊也太信得過徒兒了,也吹得過了,他隻道,“都是略懂,不過會些皮毛罷了。”
眾人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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