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候的間隙,金銘子又主動說,
“就當你說的是真的,就當朱重八沒有毀諾吧,本尊當時和他約定,醒來要替他後人做一件事,但現在做事就免了。他就算沒毀約那也是管教子孫不利。不過你兩是他的後人,今天又助我脫困,我許你兩一人問一個問題,隻要本尊能答得出,知無不言,現在就可以問,但記住,一人隻能問一個問題。”
程心瞻和朱兼墨聽言頓感意外之喜,這可是兩世為仙、與祖師同輩的人物!論見識,論術法,可以說蓋壓當世了。
朱兼墨想了想,張嘴欲問,程心瞻卻忽然打斷了他,
“前輩,不如等我那幾個道兄回來再問,也省得他們辦事不利,還白白讓前輩費神。”
朱兼墨馬上反應過來,連稱是。
金銘子何等人物,一眼就看穿了程心瞻的小心思,“本尊沒那麼多時間,趕緊問,本尊回答的話你可以告訴他們,也可以告訴仙翁的徒子徒孫們。還有本尊的來曆,許久未見生人,本尊一時便與你們說了許多,這些事你們三清山的當代掌教知道就可以了,他應當知道分寸的,不要外傳。”
兩人應下了。
程心瞻示意讓朱兼墨先問。
朱兼墨想了想,便道,
“前輩,這世上當真有金仙嗎?我們的祖師是金仙嗎?”
程心瞻沒想到朱兼墨問的是這個問題,連忙豎起了耳朵。
金銘子回答道,
“這是兩個問題,不過關於仙翁的,本尊說便說了。世上當然有金仙,不過現在的天界沒有,我飛升後,在天界沒有尋到仙翁,也不知他是否已成金仙。”
這是從未預料過的回答,短短的一句話讓兩人沉默了許久,什麼叫現在的天界沒有?祖師又去了哪裡?
“那小子,到你了,記住,隻有一個問題。”
程心瞻認真的想了又想,問道:
“前輩,您是金麒麟得道,第二世又化為金屍,晚輩欲修金行,敢問,何為金性?”
“何為金性?”
金銘子重複了一遍。
程心瞻點點頭。
金銘子沉默了一會,仿佛回答這個問題要比上一個難多了。
“好問題。”
金銘子說了一句,又沉默了,他也在認真的思考。
半晌後,他慢慢道:
“我族自稱金麒麟,世人以為是說我族鱗角崢嶸,無堅不摧,無堅不守。其實不然,你看,本尊第一世不就被殺了麼,鱗碎角折,連血都流乾了。
“我族稱金麒麟隻是因為我族骨頭硬,取百折不撓、烈火真金之意,嗬,天上那幫人想收服我,卻不知本尊的骨頭比他們手上的仙器更硬!
“至於什麼是金性,本尊也不敢妄言,金丹是修真之始,金仙是長生之始,誰又敢說參透了金性呢?
“要是隻說一家之言,本尊覺著,金性絕不可能隻是什麼披堅執銳之流,金性,是不死性。”
“不死性?”
程心瞻咀嚼著這三個字。
“不錯,那幫人斬了本尊的肉身,滅了本尊的元神,那又如何?隻要有一個念頭在,或是說,隻要曾修出那一縷金性在天地間,本尊照樣可以以屍證道,殺回天上去!這一世,本尊比上一世更強!”
“他們就是再碎了這屍,憑著這金性,本尊難不成就活不出第三世麼!活出十世來,誰人不稱我金仙!?”
這一刻,金銘子意氣風發,銳不可當。
程心瞻聽得極為認真,將金銘子的每一個字都記了下來,而朱兼墨也是一臉豁然開朗之意。
也就在金銘子說完金性時,三人便聽的東北角傳來一聲巨響,大地輕輕搖晃著。
而罩在金銘子頭頂的光網也逐漸散去,看來他們也功成了。
金銘子哈哈一笑,
“小子們,本尊自墜屍西北至今,已有一千四百餘年,倒是有一千兩百年都是在地穴裡渡過,陰火陽火滋味本尊均已嘗過,不過爾爾!
“今日,本尊要以屍仙之境再度飛升!天上的幾個,可彆死早了!”
金銘子大笑著,身上放出無窮光芒,直往天上飛去。
“轟隆隆——”
以皇陵圍牆為界,以內的土地開始坍塌,以外的土地絲毫未損。
一團耀眼的金光從皇陵深處飛出,直上雲霄。
而程心瞻和朱兼墨也在地陷之前隨著金銘子飛出地穴,此時出了地麵,才發現外邊正值大日東升,璀璨的金光照耀大地,在日光中,那團金銘子化作的金光更是難以直視。
一時間,天東與天中出現了兩個太陽,兩相爭輝。
程心瞻逼迫自己睜大眼,旁邊的朱兼墨也一樣,這可是飛升!
程心瞻看見,在那團金光中,金銘子前輩似乎又化作了麒麟之身,那頭傷痕累累的麒麟屍活了過來,沐浴著金光,腳踏著虛空,在奔跑,往天上奮進。
“轟隆!”
地陷之後,又聞雷鳴。
明明是陽光普照,但唯獨金麒麟升起的方向上出現了雷雲。
銀紫色的雷霆傾瀉而下,潑水一般傾倒在金麒麟的身上。
“地火本尊視作等閒,天雷本尊又有何懼?!”
金麒麟狂傲的高呼著,迎頭落下的雷霆並沒有讓他的身軀停頓分毫,他仍然在虛空上奔馳著,奔馳著,竟來到了比雷雲更高的高處。
“刺頭自小埋朽草,而今漸覺俯蓬蒿。時人不識淩雲木,直待淩雲始道高!”
金銘子在全天下麵前吟了一首詩,在哈哈大笑中邁入天界。
程心瞻癡癡的看著,麒麟的鱗角,麒麟的身軀,麒麟在天雷地火中的奔馳,一一印在他的腦海裡,同時在他腦海裡回蕩的,還有那一句,
“金性即是不死性。”
這一刻,他目睹麒麟登天複仇,腦中又自然補了一句,
“原來屍仙是戰仙。”
這一刻,他觀想出一頭金麒麟之屍,不死之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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