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甘心,試圖為自己辯解。
宋孜理冷笑一聲,語氣冰冷:“南府李氏一族被滅門,是否與你有關?”
“城外三百畝良田被占,打砸燒搶張家莊子,是否是你錢府所為?”
“……”
宋孜理今天鐵了心要辦錢得春。沒辦法。他的前途被龍衛都指揮使捏在手裡,不這麼做……
被辦的就是他自己。
死錢得春,不死他宋孜理,何樂而不為?
“該死的!”林回聽著宋孜理細數錢得春的罪狀,拳頭緊握,心中怒火滔天。
滅門慘案!豪取強奪……
錢得春在南府的所作所為,簡直罄竹難書!
居然還敢自稱善人,誰給他的臉?
“我……我沒有乾過!”錢得春徹底慌了神。
這些事他確實乾過,但早已花銀子擺平。
連替死鬼都找好了!
宋孜理為何要翻舊賬?
與此同時。
衙役將虎頭鍘刀抬了上來,重重放在堂中。
砰!
錢得春的身體猛地一顫,臉色慘白如紙,搖搖欲墜。
一旁的朱管家更是直接嚇得昏死過去……
“宋大人!我表哥秦遊泰是翰林院四品學士!我是他唯一的親人!你敢斬我?你承受得起他的怒火嗎?”
錢得春徹底慌了,連最後的底牌都搬了出來。
嚴桑武冷笑一聲,淡淡道:“錢得春,你罪行累累,犯下滔天大罪,就算宋孜理不動手,本使也會親自處決你。”
“至於你說的表兄秦遊泰,他在朝堂上彈劾朝廷大臣,為殺人犯錢青聞開脫,觸怒龍顏,已被貶為庶民!”
“啊!”
錢得春一聲怪叫,整個人如遭雷擊,渾身顫抖不止。
林回暗暗點頭。
果然,這一切如他所料,大詔陛下當得上明君二字。
“鐘夫子……”錢得春將最後的希望寄托在鐘夫子身上。
然而,他剛開口,鐘夫子便厲聲打斷:“住口!本夫子根本不認識你!”
“你義子朱資翔雖是我的弟子,但其以文亂法,觸犯大詔律法。我來知府衙門,正是要將其逐出書院!”
“所以,莫要以為朱資翔是本夫子的弟子,就能為你開脫!”
“你犯下此等罪行,罪不可恕!”
鐘夫子嚇得臉色發白,連忙與錢得春劃清界限。
開玩笑!
錢得春最大的靠山秦遊泰已經倒了,龍衛都指揮使又在一旁虎視眈眈。
院長何君蘋也在場,他再為錢得春說話,豈不是自尋死路?
“你……你……”
錢得春急怒攻心,一口逆血噴出,怨毒地看向林回,嘶聲道:“都怪你……”
林回冷冷地看著他,淡淡道:“自作孽,不可活!”
“來人,斬了!”
宋孜理一聲令下,被墨寶“明鏡高懸”鎮壓的錢得春,被衙役拖到虎頭鍘刀下。
哢擦!
手起刀落,錢得春人頭落地。
堂中一片寂靜。
鐘夫子長籲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心中暗道:“好險……差點被拉下水了!”
事到如今,他哪裡還記得對錢得春的承諾,撇清關係才是正途!
而且,他萬萬沒想到,這個歌州書院的學士林回,竟能策反錢府的七品供奉。
不僅全身而退,還將一個望族家主徹底扳倒!
算起來,錢家幾乎是被林回一己之力覆滅的。
“此子不好惹……還好我與他並無仇怨!”
鐘夫子心中暗自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