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帕光怔怔地望著林回,心中暗歎:“這個年輕人……鋒芒畢露啊!”
“我撒謊什麼了?”苟中興心中發虛,卻仍強撐著。
林回目光如炬,盯著他冷冷道:“你根本就不是跟同僚喝酒。你說你借酒消愁,醉意朦朧,可當你在章家說話時,語氣清醒得很,根本不像喝過酒的樣子!”
他語氣頓了頓,緩緩道:“現在,你麵前有兩條路。第一,老老實實交代清楚,戴罪立功,我也不會為難你。第二,現在就去鎮撫司詔獄,在那兒好好感受一下龍衛的‘關心’,再一五一十地交代。”
“你怎麼選?是繼續做彆人的棋子,輸得一塌糊塗,還是像個男人一樣站出來,把背後的人抖出來?”
“你還年輕,在工部當差,前途不可限量。為了一個即將進詔獄的人,賭上自己的一切,值得嗎?”
林回深知審訊的精髓在於攻心。
他一步步瓦解苟中興的心理防線,給他一種坦白即可脫身的錯覺。
花帕光聽得目瞪口呆,心中驚歎:“這思路……又被打開了!”
龍衛審訊向來簡單粗暴,先上“點心”,逼供到底。
雖然粗暴,但為了在規定期限內破案,他們彆無選擇。
“我……”苟中興內心激烈掙紮,臉上寫滿痛苦。
他意識到林回說得沒錯,自己不過是一枚棋子。
而他還年輕,還有大好的前程……
“彆急,慢慢想。”
林回語氣緩和,“我這個人很好說話。另外,鎮撫司現在正在徹查刑部,你為之賣命的人,為了自保,恐怕會對你做出一些……”
說到這裡,林回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嗡!
苟中興渾身一顫,腳底直冒寒氣。
他越想越覺得林回說得有理。
命都沒了,還談什麼前途?鐘問和把自己當狗一樣使喚,自己何必為他賣命?
“我說……”苟中興終於崩潰,徹底忘記了當初對鐘問和的誓言——保證不會交代。
隻能說,活著真香。
林回嘴角微揚,露出一抹笑意。
花帕光看向林回的眼神中已滿是欽佩。
難怪趙大人讓龍衛協查,此子……天生就是乾龍衛的料!
“是工部郎中鐘問和!”
苟中興開始一五一十道來,“前段時間我在工部當值,聽到郎中大人歇斯底裡,說他兒子死了……要把一個叫林回的人碎屍萬段!”
“昨天在章家,我聽到章酒兒提起你叫林回。我當時確實嫉妒,想對付你……於是想到了郎中大人。”
“我想著,不管你是不是郎中大人要找的人,我都要試試,為的就是升官!”
“後來我去了郎中大人的宅子,才發現你竟然就是他找的人。於是……他讓我暗中盯著你,為他賣命。”
“不久後,有人向他通風報信,說龍衛去府衙戶房為你辦理京城戶籍。於是郎中大人命我想辦法,把你和章酒兒引到府衙對麵的茶樓,……”
“但詩會不是我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