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回離開鎮撫司不久後,龍衛指揮同知趙邰乘轎而來。
“趙大人!”花帕光見到趙邰,立刻小跑過去迎接。
趙邰皺眉問道:“不是讓你協助林回查案嗎?案情進展如何?”
花帕光恭敬道:“林學士已經查清楚了,凡是涉及此案的人,全都落網了……”
他不敢貪功,畢竟這一切確實是林回自己辦到的,鎮撫司隻是為他提供了一個施展的平台。
“這麼快?才一天?”
趙邰有些驚訝,心裡甚至覺得自己這個指揮同知都有點不稱職了。
他在鎮撫司公房坐下,沉聲道:“說說具體情況!”
“是這樣……”
花帕光將事情經過詳細彙報,包括林回的線索推演法,以及如何審訊苟中興和聖院讀書人,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攻破了他們的心理防線。
“什麼?”
當聽到幕後主使居然是工部郎中鐘問和時,趙邰猛地拍案而起,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好啊,好一個工部郎中鐘問和!”
“傅餘衡倒是個妙人,督學院院長與林學士交好,對朝廷大有裨益。”
趙邰稍作沉吟,接著問道,“那幾個讀書人供出的詩會組織者,是京城八大才子之一的吳方?派人去捉拿了嗎?”
花帕光正色道:“卑職已經派龍衛前去緝拿!”
“對了大人,工部郎中為什麼要對付林學士?卑職看林學士似乎早有預料……”花帕光疑惑道。
林回是從南府來的學士,因東崗縣的一個案子被陛下賞識。
難道鐘問和的兒子之死與林回有關?可若真是如此,林回豈不是也犯了法?
“很簡單。”趙邰看了花帕光一眼,平靜道,“鐘問和的兒子之死與林學士有關,他懷恨在心,收買他人對付林學士也在情理之中。”
“但不管怎麼說,現在的線索指向鐘問和、吳方與刑部勾結,意圖陷害林學士。陛下對此案極為重視,務必儘快查清吳方與刑部的關係。”
“鐘問和那邊暫時不要打草驚蛇,目前隻有苟中興的口供,還不足以拿下他……”
花帕光鄭重地點頭道:“卑職不吃不喝不睡覺,也要將此案告破!”
“你這殺才!”
趙邰笑罵了一句,隨即正色道,“林回的案子辦好了,會有個天大的機緣,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了!”
“什麼機緣?”
“指揮僉事……”
撲通!
花帕光猛地跪倒在地,眼淚鼻涕橫流,哽咽道:“卑職謝大人賞識,願為大人赴死……”
從六品百戶一躍成為四品指揮僉事,這簡直是祖墳冒青煙的好事。
將來借助官氣,他甚至有望踏入四品君子境。
‘該為林回赴死了!’趙邰心中暗道,隨後叮囑道,“京城鄉試馬上就到了,彆讓林學士來回奔波。”
“林學士知道幕後主使不是鐘問和後,似乎意識到事情不簡單,便說要安心備考鄉試,讓卑職全權處理。”
花帕光擦了擦眼淚和鼻涕,試探道,“大人,卑職覺得林學士很想加入龍衛。他若拿了鄉試解元,按理會得到陛下召見。若他加入龍衛,卑職這百戶的位置……”
咯噔!
趙邰這才想起陛下曾對他說過,隻要林回拿下鄉試解元,陛下便會帶他在宮中走走。
若林回發現那日與他章家見麵的人正是陛下,再聯想到陛下所說的故事,豈不是會起疑心?
“大人,您怎麼看?”花帕光見趙邰失神,小聲問道。
“陛下自有定奪,你瞎操心什麼?下去!”趙邰瞪了花帕光一眼。
後者訕笑著退了下去。
“大人!”
就在這時,一名龍衛在外麵喊道,“有個鄉試解元說要加入龍衛,還說他掌握了重要線索,可立即破案,作為加入龍衛的考驗!”
“哦?”
趙邰有些驚訝,鄉試解元這資質不錯,便開口道,“讓他進來!”
他端起茶杯,輕輕啜了一口。
不多時,李一博整理好儒衫,不卑不亢地走進趙邰的公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