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孟濟民說道:
“照相機我沒有,不過我認識一個北影廠的導演,人家可以把照相機拿出來,而且款式還是瑞典的哈蘇500C中畫幅,照出來照片比一般的都大,到時候我可以請他給你們拍照。”
方言一怔,對相機型號他知道的不多,但是他對北影廠導演這個身份就很感興趣了。
於是他開口問道:
“北影導演?你說誰啊?”
“陳懷愷,聽過沒?”孟濟民也沒隱瞞,直接說道。
聽到這名字,方言微微皺起眉頭,腦子裡閃過一絲熟悉感。
這名字有點耳熟啊!
孟濟民見到方言有些迷惘的神色,繼續提醒道:
“《虎穴追蹤》、《楊門女將》、《野豬林》這些電影都是他導的。”
“噢!”方言恍然大悟,聽到這裡終於想起來了,這不就是陳大導的爹,阿瑟的爺爺嘛。
以前看的那些年代文裡,比較容易出現的人物。
“哦,你要這麼說,我就知道了。”方言對著孟濟民說道。
然後他問道:
“不過,你能請動人家大導演過來乾拍照?”
孟濟民得意的說道:
“那不跟你開玩笑,哥們兒這點麵子還是有的。”
“他們一家幾口的病,都樂意找我看。”
方言聽到這裡恍然大悟,果然大醫院裡人脈廣啊。
他對著孟濟民說道:
“那你挺牛。”
孟濟民說道:
“哪有你牛啊,針灸研究所的,都得找你研究針灸。”
……
不一會兒兩人插科打諢,就到了研究院大門口。
這次沒有通行證,方言他們兩人就隻能老老實實的拿證件出來,然後讓哨兵查驗身份,打電話詢問他們要拜訪的部門。
接著登記檢查後,才放他們進入了研究院內部。
把車停到指定外部車輛的位置後,方言帶著孟濟民,直接朝著三樓針灸基礎理論創新與方法學研究實驗室而去。
從進門到現在,方言一副輕車熟路的樣子,讓孟濟民有些好奇的問道:
“我怎麼感覺你對這裡很熟?”
“來過一次。”方言說道。
孟濟民有些詫異,這裡可是研究院,又不是菜市場,說來就來?
他對著方言問道:
“上次來是乾什麼?”
轉過一個樓梯拐角後,方言回應道:
“研究配合黃芪蟲藤飲的中風針灸治療。”
孟濟民這才想起方言手裡還有兩個醫學成果,他忍不住讚歎到:
“羨慕啊……”
方言看了他一眼:
“這有啥羨慕的?說的你好像沒來過似的。”
“我真沒來過。”孟濟民說道。
方言納悶:
“你不是說認識程老嗎?你說沒來過?”
孟濟民說道:
“程老過生日,我跟著師父去祝過壽,後來師父進京見朋友,我都陪在身邊,所以才認識的。”
方言這才明白過來,孟濟民原來是在其他地方認識的程老。
孟濟民說道:
“程老就隻是知道有我這麼個人而已,真沒你和他熟,所以待會兒你們聊你們的,把我當空氣就行了。”
“我就隻是過來看熱鬨。”
方言聽到後點點頭。
來到三樓之前的那個實驗室,方言透過門上的玻璃朝著裡麵看了一眼。
有人。
於是他敲了敲門。
很快門被打開了,開門的是上午來過一次的羅回春。
“羅同誌。”方言對著羅回春打了個招呼。
羅回春握住方言的手:
“歡迎歡迎,方言同誌,我們正還在研究您的那個醫案呢。”
方言點點頭,然後側過身介紹孟濟民:
“這位是東直門醫院的醫師……”
“你好羅同誌,我叫孟濟民,跟著方言同誌過來觀摩的。”孟濟民一改之前的嘻嘻哈哈,用他那口標準的播音腔說道。
羅回春和他握了握手,說道:
“知道,剛才程主任說了,是朱大師的高徒。”
“快請進。”
說話間方言和孟濟民已經被領進了實驗室裡。
一進門,方言就看到一群人圍在一起,一塊兒黑板上,畫了一個很大的耳朵的圖片,上麵用一根根五顏六色的銀針,標注出了各種對應的內臟位置。
方言一看,這不是孟濟民當時畫過的那個耳區圖嘛。
隻不過他們畫的比孟濟民的要詳細一些,上麵已經有不少對應方言醫案加上去的內臟位置了。
另外還有塊黑板,上麵貼著的法國人弄出來的耳區圖。
以及1957年德國針灸雜誌刊登的諾吉爾耳穴論文。
方言眼神好,還看到有人手裡拿著一本1958年12月《滬上中醫雜誌》那上麵有一張翻譯過來的論文版本。
方言記得當時這篇論文引起了滬上醫生的很大重視。
可惜後來剛好進入全國困難時期就放棄研究了。
他們這裡的東西,也就是國內目前能找到的全部耳區研究資料了。
就這麼點東西,東拚西湊的當然是比不上方言那本醫案裡涉及到的知識,所以一群人正在如饑似渴的從方言醫案裡,剝離出涉及耳區療法的東西。
方言感覺有些頭疼,上次不是說過,在古籍裡麵找嘛!
程老居然還讓他們去找外國的文獻。
這就是守著寶山不知道怎麼進去啊。
說話間程老已經從人群裡擠了出來,上來就拉住他的手:
“你可算來了!”
“來來來,趕緊來,大家都等著你來上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