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山君態度明確,告訴他,他的靠山比誰都硬,以他的身份背景,在南荒中,殺幾個龍子龍女,搶小瘟府的天命兵器,根本都不算大事……彆說是陳宣占理,就算是他為所欲為,濫殺無辜,南荒亦能兜得住任何麻煩!
那些勢力想用老家夥壓人,它們選錯目標了,敢來南荒?沒有大鬼怪會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
事情,變得古怪起來。
陳宣想避風頭退一退,但追隨山鬼的山君大人,直接告訴他不用,並似乎有十足的把握與信心,準備強行替他出頭?
“呼!”
山風呼嘯。
小土狗一如往常,蹲坐在山崖上,似乎正在傾聽風中,一些“老朋友”的聲音。
……
……
“嘯!”
天幕中,一群數十米龐大的火鳥飛過,大部分是四足鸓鳥,而領頭的則是幾隻畢方神鳥。
“畢方鳥?崔家的崔天河進南荒了?要做什麼?”
南荒林地中,一個萎靡不振、麵色蒼白的青年修士,抬頭看向天空中,氣焰滔天劃過的火鳥群。
“哢嚓!”
手中發出頸骨折斷的聲響,一具剛被審問完,身穿羽化道袍的修士屍體,滑落地上。
“【天衍道】所在的補天道場……”
“連算九卦,老夫千辛萬苦得來的寶物,皆被一個名叫陳宣的年輕修士得去了?”
青年修士背上,一個身體殘破不堪,滴著血液的老人,將枯槁的臉,從肩頭探出,問道:
“薛小子,你還有一個名字,叫做陳宣啊?”
青年修士苦著臉龐,顫聲回答道:“老神仙,我叫薛千,薛千啊!沒有其他名字!”
薛千看不見自己背上馱著何物,像是馱著一團虛無的空氣。
但是,那一定是仿佛鬼神般的恐怖存在。
沒有任何修士,能夠看見他背上老人的存在。
薛千心中萬分悔恨,十日之前,天上一道流光墜落,“寶物”落在他所居住的偏僻小鎮附近,他好奇去看了一眼……然後,他這個羽化境的小修士,就被“寶物”纏上了。
如今,各種世家勢力,到處追殺他。
甚至,還有域外【天衍道】所在的補天道場,曾提前蹲守在老神仙挑選的退路上,守株待兔,差一點就得手了。
“你這雜魚,也不配是陳宣……人皇幡這種東西,在他手中啊,崔家崔天河,看來是去找他了。”
老人冷聲道,臉色有些躊躇,逃亡路上,反殺過不少追擊者,曾聽聞過幾次關於陳宣的事情,有了些印象。
“老夫這具殘破的神魂軀,正需要人皇幡這件天命武器,恢複傷勢啊……”
片刻後。
薛千弓著腰,繼續往南荒深處逃亡,背上的老人身體滴著血液,順著薛千衣裳滑落,在地上留下一個個血色腳印。
猩紅,刺目。
……
……
黃昏,虎山。
一片燦爛如晚霞的火焰,燒紅天幕,朝著虎山方向而來。
“有人先跳出來了。”
陳宣從修煉的洞府中走出,看著天邊亮起的火焰,那是一群火鳥,正朝這邊快速臨近。
背刀虎大及其一眾兄姐,正湊在一起,對著遠天之上指指點點。
“敢在南荒的天空中禦空,虎某看這些不守規矩的人類,是想死了。”虎大雙臂環胸,麵色憤怒。
“不是一般修士,必是鼎爐大能來了。”穩重的虎兄長,虎眸凝重。
“鼎爐大能?誰允許這種級彆的修士進南荒的?他忘記當年山鬼娘娘同薑皇帝定下的規矩了!”虎大聞言一愣,旋即,虎須子怒的顫動起來。
“龜山主不知所蹤,父親有傷,被迫退化……來者不善啊。”虎兄長喃喃自語。
陳宣意識到,隨著山鬼與上陽洞天一起隱世,楚地一些勢力,開始不將南荒當成一回事。
小瘟府乃是域外勢力,可以不在意南荒規矩,但是楚國、雨國這種與南荒接壤地域上的勢力,不可能不清楚鼎爐大能不得擅自進入南荒的古老規矩。
但現在,對方不僅來了,而且,還是如此聲勢浩大,完全就是一副在所有人麵前,狠狠踐踏南荒的麵子。
不久後,陳宣看清那群火鳥上的身影:“清河崔氏……”
小瘟部的人還沒到場,竟然是清河崔氏,先進南荒。
“嗚!”
山崖上,小土狗回頭叫了一聲,提醒一眾虎崽子準備接客。
陳宣看見山君的麵色,並不算好看,顯然是對眼前發生的事情不滿意。
山腳下。
崔天河走下畢方鳥,雙手負後,凝視路邊的巨大石碑,麵色平靜,有一種大人物的雍貴氣度。
“哈,我們光明正大在南荒上空飛了上千裡路,沒一隻鬼怪膽敢出來阻攔,看來南荒真不行了!”一個崔家修士哈哈大笑,笑聲中充滿一種豪氣,做下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接下來,他們將做下更加驚天動地的大事。
”家主,我等為何不直接落在山頂?方才,隱約看見疑似陳宣的身影,他真在虎山上!”另一個崔家修士疑惑問道。
“報仇!”一個修士咬牙切齒道,死在陳宣手下的崔家人中,有很多與此人關係親近。
崔天河聞言掃了眼心潮澎湃的族人們,眉頭微皺,旋即,言語簡短道:
“此行隻在陳宣……上山吧。”
一行人開始登山。
片刻後。
陳宣見到清河崔氏的一群人,以及那位現任赤鴉城主的鼎爐大能崔天河。
崔天河看向陳宣,眼中帶著審視的莫名笑意,出聲道:“果然是少年英傑啊……”
陳宣歪了下頭,眯起雙眼。
他的腳邊,小土狗抬起頭顱,眼眸猶如金丹般旋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