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的攀升使得空氣中的寒冷減少了幾分,不多時一隻烤羊腿也被送入帳內。
二人一邊品茶,一邊用小刀切割羊腿用餐。
相比較他們,帳外的軍民則是吃著粟米飯和不太新鮮的菜乾。
坐在角落,李驥忍不住嫌棄道:“還是跟著彆將在山丹好,每隔幾日就能去彆將府上打打牙祭。”
“住嘴吧,都被你說的流口水了。”坐在一旁的酒居延打斷了他。
二人雖然是旅帥,可自從來到祁連城,除了頭幾天還能吃到羊肉,其它時候全看塘騎們能不能打到野味。
隻可惜隨著時間推移,當峽口越來越冷,能吃到的野味也越來越少了。
祁連城的海拔太高,根本尋不到什麼新鮮的野菜,平日裡全靠幾個月前製作的菜乾下飯。
吃著這沒有油水的飯菜,酒居延心裡愈發不是滋味。
不止是他,就連第三團的許多將士都開始抱怨起來。
他們跟著劉繼隆的時候,劉繼隆常常自掏腰包來為第三團加餐。
如今遠離了劉繼隆,張淮溶和索勳他們根本不關心他們,都隻顧著照顧自己的嫡係,他們第三團反倒是成了後娘養的。
“忍忍吧,入了冬就可以回山丹了。”
酒居延這樣安慰著眾人和自己,好在張淮溶他們倒也不是良心全無,還是讓人端來了兩桶羊湯。
羊湯拌著米飯吃,口感倒是好了不少,眾人的怨氣也降低了一些。
“嗶嗶——”
忽的,木哨聲從遠處的峽口傳來,城牆內外吃飯的兵卒紛紛站起來看向那哨聲傳來處。
“怎麼回事?”
“不會是番賊來了吧?!”
“滾!彆說不吉利的!”
將士們七嘴八舌的討論著,臉上寫滿了擔憂。
在他們的注視下,一夥塘騎疾馳衝入城內,往牙帳的方向疾馳而去。
“發生了什麼事!”
牙帳內的張淮溶、索勳也聽到了木哨聲,二人走出牙帳,隔著老遠就看到了疾馳而來的塘騎。
那夥塘騎衝到牙帳前,勒馬翻身一氣嗬成。
“稟告司馬,三斜道發現了鄯州番賊的塘騎!”
“數量多少!”
張淮溶瞳孔一縮,他沒想到劉繼隆所說的竟然成真了。
當然,更想不到的人還是一旁的索勳,此刻他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
“不下百騎,但他們沒有進攻,而是讓我們將這份信交給您!”
塘騎夥長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裡取出了一封信。
張淮溶連忙搶過,將泛黃的信封拆開。
他掃視幾眼,臉上先是露出喜色,片刻後又轉為陰沉。
“怎麼了?”索勳發問,張淮溶也遞出了信紙。
接過信紙,索勳的臉色也如剛才的張淮溶一般,變化萬千。
片刻後,他將信紙合上裝入信封中,嚴肅著臉:“這件事必須上報張掖!”
“是得上報!”張淮溶鄭重頷首,同時對麵前的塘騎開口:“帶上你的人去山丹送信,告訴劉彆將,立馬搶收城外糧食!”
“標下領命!”塘騎作揖應下,張淮溶也將自己的半枚魚符遞給了塘騎夥長。
隻是呼吸間,塘騎夥長翻身上馬,率領本夥弟兄,馬不停蹄的朝山丹城疾馳而去。
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張淮溶又連忙傳來了兩夥塘騎,要求他們持剩下半枚魚符,護送書信前往張掖城。
隨著一切安排落下,張淮溶這才有時間與索勳對視。
二人眼底充斥著太多情緒,但其中吃驚與不解是最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