塢堡門外,家將攔住兩人。
“丹陽葛氏,葛仙人曾孫葛玄圃;德陽許氏,許真人之曾孫許淨明求見!”
“兩位稍等,在下進去通傳。”
後山,鮑乾來報。
“葛洪、許遜後人?”梁嶽有些驚訝,他們怎麼知道自己?
石泉子說道“故人之後,見一見吧。”
“帶他們過來。”
很快,兩個瘦子騎著馬過來。
梁嶽用望氣術法觀察兩人,並無力量,葛、許氏之後,為何沒有內力?
兩人亦是第一次見這位長樂亭侯,未曾想此人這般年輕。
“兩位請坐,因何來到柳莊?”梁嶽很好奇這點。
“葛曾祖遊曆北方之前,曾到句容老家看望後人,談話時提了一句閣下的名字,在下便過來拜訪。”葛玄圃如實回答道。
鮑靚是南方士族心目中的神仙,鮑靚唯一一個弟子便是他的曾祖葛洪。
驟然聽聞鮑神仙還有另外一個傳人,他找到好友許淨明,兩人心念一動,旋即過來拜訪。
路上遇到強盜,損失了財物,於是淪落至此。
“原來如此,兩位服下此丹。”
梁嶽拿出一枚大還丹,一分為二,遞給兩人。
兩人服下,熱流遍布四肢百骸,疲勞饑餓當即消散,兩人對視一眼,果然是有真本事之人。
葛玄圃、許淨明起身長揖,道“懇請前輩授弟子仙法。”
“葛神仙、許神仙沒有教你們?”
“我們唯有粗淺丹方,金針內功,曾祖曾說“求仙離家歲月多,一生人事儘消磨”,不願我們蹉跎仙途。金針內功……我們也練不成。”葛淨明苦笑道,另一旁的好友亦是如此。
他們未記事時,曾祖早已遁入深山修行。
“蹉跎仙途,人事消磨。葛神仙或許是對的。”解空琢磨這兩句,麵帶滄桑之色。
“兩位先住幾日,換身衣裳,過幾天再說。”
“也好,多謝長樂君收留。”兩人此後住了下來。
之後數日,兩人有禮有節,並沒有急躁。
另一邊,太守王凝之聞太玄道人孫嶽來時大喜,於家中接待數日,名士紛紛拜訪。
一時間,慕仙者盛,在太守的帶頭作用下,太平天師道信仰迅速傳播。
這一日,夜晚。
竹林庭院,月華如水。
梁嶽閒立水榭,水麵波光粼粼,月光照耀鶴肩,好似神仙中人。
他想起民間的太平信仰,不怪百姓愚昧,隻怪社稷動蕩,民生不安。
兩人在蕭明帶領下來此。
見眼前一幕,心中暗驚,真乃神仙氣度也。
“兩位真要學習神仙煉丹術?”
葛玄圃麵色堅定,道“在下並非輕浮之人,修道不是為了榮華富貴,隻願服食養性,長生不死。”
“雖九死,而不悔。”
“好,那我助你們煉成金針內功。”也算是為葛洪傳下他的衣缽,兩人正要下拜,梁嶽攔住兩人,“不可,我是代人授藝,日後若有名聲,莫說是我所教。”
兩人不知為何如此要求,也隻能應答下來。
之後兩日,梁嶽用夔牛社鼓的雷音為兩人入門金針內功。
庭院水榭,葛玄圃、許淨明盤膝而坐,感應體內內力。
“原來這就是金針內力,中正平和,乃中庸大道也。”惜字如金的許淨明第一次說這麼多話。
兩人起身致謝,怪不得是曾祖推崇之人,不到兩日便讓兩人內功入門。
“拿著,翻開看看。”
梁嶽給兩人一本丹經,上麵記載青梅丹、青柳丹、以及各種醫藥丹方,並無長生之術。
兩人翻閱丹經,內心有些疑惑,為何沒有服煉丹砂、金丹成仙之術……?
梁嶽看出兩人內心想法,道“初為道者,必修醫術。治人亦是修行。”
“記住,仙道貴生,無量度人。”
杳杳冥冥,神鴉鳴叫,鼓聲震耳。
“仙道貴生……”
兩人第一次聽聞此語,短短八字,蘊含大道至理。
葛玄圃、許淨明二人仿佛癡了一般,久久不能回神。
月華之下,兩個求道的人得授丹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