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靳的淚太燙了。
薑梔枝從來不知道,像席靳這樣看起來高大帥氣,好像從出生那一刻起就順風順水,沒有一刻都不如意的男生竟然也會哭得那麼凶。
大片的淚水墜入她的肩頸裡,帶著好像無論多少次哭泣,都沒有辦法宣泄的痛苦和委屈。
薑梔枝隻能慢慢的伸出手臂,輕輕的幫對方順著氣。
後麵的瘦削青年拳頭緊了又緊。
直至庭院裡傳來阿梅的聲音:
“小陸啊,花換好了嗎?夫人喊你過去一躺——”
光彩奕奕的大明星哭得跟條落水狗一樣,造型都亂了。
醜得要命。
大小姐隻喜歡漂亮。
片刻的審視後,陸斯言轉身朝外走去。
薑梔枝依舊拍著席靳的背,甚至還抬手摸了摸對方的銀色發絲,有些不太熟練的安慰著他,
“彆哭了,小席……”
“你知道的呀,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哭成這個樣子,一會讓彆人看到,還不知道會當成我是怎麼欺負了你……”
環著她的手臂格外用力,像是要把她按進自己的身體,成為骨中骨,肉中肉。
彼此一體,再不分離。
哭紅了眼眶的青年垂眸看她。
含情微翹的桃花眼,碧藍色的眼眸蕩漾在一片水霧中,似醉非醉,粼粼波光。
長時間的哭泣,讓他的眼尾處都覆著薄薄的一層粉,越發像是怎麼被她欺負過一樣。
眼神很可憐。
哭得人心軟。
可薑梔枝就這樣愣愣的看著他,睫羽很慢很慢地眨了眨。
作為混血的席靳本身輪廓就很立體,深邃的眉骨,薄而窄的眼皮,再加上冷白的皮膚和一雙含情的桃花眼,笑起來的時候桀驁又瀟灑,已經足夠好看。
她覺得她大概是做這種反派任務做的太久,已經變態了。
席靳都這麼可憐了。
可是她竟然會覺得,對方哭過的樣子更漂亮。
像是等著被她蹂躪一樣。
薑梔枝用僅存的良心幫席靳抽了紙巾,遞給了對方。
席靳看著她的動作,忽然很輕很輕的笑了一下。
薑梔枝被他笑得摸不著頭腦。
下一瞬,男人修長的手指伸了過來,握住的那幾張紙巾,
“以前這種照顧人的事情都是我來做,沒想到有一天,我也會被枝枝照顧。”
“剛才的樣子有些抱歉,我嚇到你了吧。”
身形高大的青年站在她麵前,淚霧未乾的眼睛看著她,笑容都帶著某種淒惶:
“可能是積壓在心裡的情緒太久了,又找不到合適的地方釋放。”
薑梔枝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手臂,
“沒有被嚇到,席靳。”
“對著我哭也沒關係,男孩子也可以掉眼淚,以後有傷心的事情,你都可以跟我講。”
麵前的俊朗臉龐笑了一下,菱唇牽動,可並非是真正開心的模樣,
“就像你外麵的那些朋友一樣嗎?就像剛剛講電話的朋友一樣?”
“他們也會在難過的時候給你打電話,你也會像對待我這樣,這樣耐心的安慰他嗎?”
薑梔枝剛準備回答,可是席靳沒給他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