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啊——”
那雙保養得宜的手帶著碩大的祖母綠翡翠,朝著失魂落魄站在原地的女孩伸了過來。
下一瞬,一道挺拔身影驟然出現,擋在了兩人之間。
“顧夫人,顧少出車禍實屬意外,沒人會想到發生這種不測,您不應該遷怒薑小姐。”
顧母一巴掌扇了過去:“你又是什麼東西!”
女人的手腕揚在空中,被陸斯言一把攥住。
“顧夫人,您的兒子還在手術台上生死不明,您確定要在這個時候大鬨一場,讓他在急救的時候都不得安寧?”
顧母甩開了他。
她就這樣冷眼看著臉上血跡未乾的少女,帶著挑剔:
“聿兒沒事之後,你們就退婚。”
“在他搶救沒有結束之前,你就跪在急診室門口,替他祈禱。”
“沒有我的允許,不許起來。”
陸斯言陰鬱的臉龐閃過狠厲,可是這次他還沒來得及開口,一隻手就握住了他的衣襟,然後拽著他往旁邊拉了拉。
隨著陸斯言的動作,那張濺上殷紅鮮血的雪白臉龐出現在顧母的視野。
幾乎要發光的臉龐,猩紅血液落在她臉上,像是點點紅梅。
帶著血腥的漂亮,比當日彷山上乖巧可憐的樣子還要惹眼。
過分稠麗的臉蛋,黑白分明的瞳仁,水痕未乾的眼瞳看著她,折射著太陽的冷光,
“伯母,我真好奇,你今天過來的目的,究竟是為自己出了意外的兒子,還是為了借機折辱我?”
顧母臉上的表情一僵。
跟她麵對麵的少女表情冷然,有些啞的聲音沒有什麼波折:
“聿之哥哥說,他從來沒有感受到過父母的愛。”
“我本來理解不了,但是如今您站在這裡,我已經什麼都明白了。”
顧母臉上的表情驟變,像是接受不了這個評價一般,那張美麗優雅的臉龐變幻著神情,帶著溫柔與冷漠的割裂。
她胸前的翡翠玉佛隱匿在衣襟的陰影裡,能工巧匠精心雕刻出的悲憫微笑都帶著看破一切的嘲諷,靜靜的停泊在燈光照不到的暗處。
拐角處傳來腳步聲,西裝革履的顧仁康身後跟著七八個人,大步朝著他們的方向走來。
顧母對著她時的高高在上,在聽到那道腳步時流暢的換成了低眉順眼的服從。
她穿著昂貴的大衣,戴著價格不菲的首飾,優雅的站在那裡,堆金疊玉,目光柔和,像是為顧仁康量身打造的假人。
直到顧仁康在她麵前站定,陰影籠罩住了她。
兩夫妻的視線看了過來,強大而高高在上的氣場,冷漠而目中無人。
處在兩人視線中心的少女沒有半點退縮,就這樣坦坦蕩蕩的與兩人對視,聲音平靜:
“聿之哥哥,好像比我了解的更要可憐。”
“我不會退婚,也不需要跪下為他祈禱。”
“我是他的未婚妻,他很愛我,他需要我在這兒。”
“我會跟兩位長輩一樣站在這裡等他,等他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