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麵八方的風雪裹挾而來,攀上靜靜佇立在風雪中的銀色車身。
顧聿之的頭發有些紮。
顧聿之大概被她氣瘋了。
風聲漸濃,落雪蕭蕭。
再次被放開的時候,薑梔枝整張臉已經紅透了。
從臉頰到脖頸,連細軟的指尖都羞出一層薄粉,烏泱泱的睫羽無助地抖動著,甚至都不敢看他。
顧聿之太瘋了。
不管是他做的事,還是他說的話。
簡直都不像他。
跟平日裡那個穩重成熟的形象判若兩人,薑梔枝耳朵都燒得通紅,恨不得用手捂住。
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手幫她理好了頭發,連白色毛衣的拉鏈都拉到了最上方,隻露出一張粉粉白白的漂亮臉蛋。
薑梔枝偏著頭不敢看他。
可男人的手臂依舊強硬的將她摟進自己懷裡,讓她坐在他的腿上,緊緊環著她。
垂著睫羽的少女連動也不敢動。
又聽到男人低啞的聲音響起,撫摸著她的臉頰,
“你好甜,老婆。”
狹昵的話語說出了多謝款待的意味,成功讓薑梔枝臉上的溫度更燙了。
“他也這樣誇你了嗎?”
帶著啞意的溫柔語調,粗糲的指腹蹭過她的下巴,問著他:
“他有我做的好嗎?”
薑梔枝連頭都不敢抬,隻能一點一點把燙到過分的臉頰埋進顧聿之懷裡。
軟到過分的調子,尾音也顫巍巍的。
像是命令,又像是央求,對他講著:
“彆說了……”
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手鑽入發絲,按著她的腦袋,更緊一點按進了自己懷裡。
少女的呼吸落在他胸膛,一會兒深呼吸,一會兒停一下,像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氣,才小小聲開口地跟他澄清:
“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們……我跟席靳沒有——”
男人的大手扣住了她的後背,好整以暇地問她:
“沒有什麼?”
那張軟的過分的臉頰再次貼到了他心口的位置,悶悶的呼吸落下,軟綿綿的,像是午夜搖曳在風中的薔薇花。
她又深呼吸了幾次,才小聲咕噥了句什麼。
極輕極細的語調,引得男人摸了摸她的頭發,
“我知道。”
被他抱在懷裡的女孩動了一下。
窗玻璃的倒影上,男人英俊的五官帶著肅殺的鋒利,一邊撫摸著她的發絲,一邊垂眸開口,
“車身沒晃。”
所以在那場無儘的漫漫風雪中,他還可以咬緊牙關,攥著手指,努力勸說自己——
不過一個陪床的玩具。
一個可有可無的東西。
上趕著追上來的賤男人,毫無廉恥的蕩夫。
要不然,他就不會隻是暴揍他一頓。
而是在車門打開的瞬間,他就該一棍子掄下去。
弄死他。
夜色更濃,天際亮起微茫的幾顆星。
遠山起伏的線條倒映在夜色中,矗立著連綿不斷的暗色剪影。
主駕駛的位置被人拉開,一道身影坐了進來。
對方似乎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自己。
將臉頰埋在男人懷裡的少女微微轉出一點腦袋,翹著眼睛去看前方,卻隻看到一點不太清晰的黑色西裝剪影。
估計是顧聿之新換的司機。
之前的那位遇上車禍,腿骨折了,還沒出院。
顧聿之給他放了三個月的假,讓他帶薪休假,放心養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