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封多感受了幾下腳下這塊熄滅了的神話大陸。
想到了當初太初墟主給他那塊石板上記載的話。
陰影熄滅了神話，殘留的事物成為了永恒。
太初墟的情況和腳下這塊大陸確實很類似，堅不可摧，吞吐混沌虛無的能量，蘊養狂暴淩亂的天地造化。
這樣的一塊神話大陸，尋常生靈根本存活不了，隻有帝者可以承受。
秦封剛剛試了試，以他如今的力量也都沒那麼容易撼動這裡的大地。
他也無法強行改造這裡成為可以孕育眾生萬靈的生命之地。
哪怕是神明隻怕都不行，強行改造最多也隻是從根本破壞這裡。
換言之。
被陰影熄滅了的神話天地，無法孕育生命，無法繼續誕生神明，用處也很有限。
而且也無法逆轉，隻能淪為一塊永恒存在的報廢天地。
“所謂陰影，是否和黑盒有關？”
秦封此時不由想著。
陰影的問題或許也挺大，因為被其熄滅了的神話無法逆轉回來，搞不好會導致神話範圍越來越小，甚至最後真的永恒熄滅神話。
當然黑盒的問題對於目前的秦封而言更大。
他也無法確定所謂的陰影和黑盒是否有什麼關聯。
但以他目前對於黑盒的認知。
應該關係不大，至少沒有直接關係。
陰影隻和神話有關，而黑盒自始至終都不是神話之地，哪怕空白紀元以前也應如此。
這裡是另外一種情況。
秦封觀察了一圈這個熄滅了的神話大陸，沒有發現更多東西，不存在世界道韻，那些狂暴淩亂的天地造化也用處不大。
他此時將目光放向了苟存於此的那個禁忌生靈。
那人應該第一時間便被驚醒，並發現了他，但估計還在震驚疑惑或者先觀察著，沒有立刻出世。
然後。
秦封隨手打出了一道力量，一陣無形的漣漪瞬間激蕩而出，中正平和，浩浩蕩蕩，透著一份淩駕一切的至高威嚴。
轟隆隆，大地震動，此地的狂暴天地造化被衝開，便是神話萬物似乎也不可阻擋！
這一份無上威能擴散到那塊神源的時候。
神源還是破開了，一枚拳頭從中轟然衝出，氣韻驚世，霸道無雙！
嘭！
一股澎湃恐怖的浪濤轟然震開，席卷八方，震動天地。
秦封自然沒有出全力，隻是隨手揮灑了幾分力量罷了。
但即便如此，那個從神源走出的身影還是被震退了，其臉上帶著幾分驚訝，不過也沒有受到嚴重傷勢，身形也很快穩住。
其身軀偉岸，威勢霸絕古今，有通天巍峨之感。
他是承武大帝，一位強大的禁忌巨頭。
“你是……誰？”
承武大帝看向秦封，神色驚訝，他其實已經提前感應到對方的存在，隻是感到無比不可思議。
他當初是通過護道之路找尋到這裡的，感受到一份驚人的神話氣韻，還以為是神話天地。
結果最後來到這裡發現隻是沒有神話陣勢的太初墟二號。
但他來到這裡之後也沒辦法回頭了，護道之路不能永恒存在，已經斷開並逐步平複。
但他沒想到。
除了護道之路，居然還有人能強行貫通那些難以捕捉並極不穩定的通道節點來到這裡？
“要回去嗎？”
秦封看了一眼承武大帝，隨口問道。
問完，他便隨手轟出一擊，神威傾落，驚天動地，仿佛究儘紅塵一切般強大，那一份至高與超然讓承武大帝都神色驟變！
隨後，那一個不穩定的通道節點再次被貫通。
秦封一步踏上，已經來到這通道入口處，這裡對他而言已經沒有用處，自然便要返回。
但反正都要返回，通道還是要打開。
若是承武大帝願意跟進，倒是可以追隨他的步伐回歸大宇宙，他也不至於阻攔，對此並不介意。
至於他的身份、秘密什麼之類的。
他很早就已經不在乎了。
最後。
秦封一步踏過通道，返回了飛升界。
承武大帝見狀，倒是沒有多少猶豫，還是跟上了，如他這般人物自然還是有足夠的果決的。
但他心中仍然十分震撼和心驚，對方太強大了，隨手擊穿這般不穩定的通道，仿佛都已經超越了天帝級彆。
但若是超越了天帝，豈非已經接近於神明？
飛升界裡。
秦封和承武大帝一前一後地回來了。
“你已經可以打破黑盒，或者是闖過神話絕路？”
承武大帝回來後便直接問道。
他看著秦封，眼神帶著幾分凝重，一身氣勢霸道無雙，具備那一份無敵帝者氣概，但和秦封那種超然無上比起來似乎還是顯得差了一個階層。
“黑盒不能破……”
秦封聞言，淡淡回道。
“為何不能破？”
承武大帝反問，他不清楚對方身份，隻知對方無與倫比的強大，隻怕接近神明。
對方的回答是不能破而不是破不了。
他也不是什麼無知帝者，但他也確實大不如對方強大，可能對方還知曉更多他不清楚的黑盒隱秘吧。
秦封隨意瞥了一眼承武大帝，懶得再做回答。
承武大帝這些禁忌巨頭，即便知曉黑盒，大多也是一知半解。
他們大多認為黑盒存在劫難，將來不一定是神話降臨有可能是大劫，提前出去或許可以避劫。
當初守道山主和龍淵大帝開啟護道之路，或許也是認為這樣可以提前逃出去。
甚至用高端一點的說法。
他們認為這樣可以將自身因果獨立於黑盒之外，如此可以做到完全避劫。
但事實上。
黑盒是出不去的……
隻有留在大宇宙，以大宇宙為中心土壤，才有無限成長的可能，才可能打破黑盒，存在最後的超脫之機。
離開大宇宙也出不去黑盒，同時還無法繼續成長。
但大宇宙內又有戍守者限製。
所以黑盒的布置基本上還是無懈可擊的。
也就是秦封莫名其妙能長生，不然也不會有任何的意外。
轟！
秦封暫不理會承武大帝，轉而又擊穿了一個通道節點，然後繼續走進去。
他想要試試看能不能找到更多類似承武大帝這樣的迷失至尊。
或許能找到當初的守道山主、龍淵大帝或者終塵大帝。
甚至還可能找到更早踏上護道之路的極古老至尊。
那些人層次更高一些，或許也能知曉一些他都沒了解到的事情。
承武大帝見對方不回答，他也無可奈何。
以他禁忌巨頭的實力，當世大帝都基本無懼，但卻不可能是這位近乎神明一般的恐怖人物的對手。
接下來。
秦封接連穿行了三個不穩定通道節點。
承武大帝也同樣有所好奇，仿佛跟班一般跟著秦封穿來穿去。
他主要是想看看是否還有和他一樣迷失在外的至尊，搞不好還有熟人。
三個通道節點對麵，有兩個都存在熄滅了的神話天地。
第一個並沒有發現禁忌人物。
但第二個有…
他們此時登臨一個被熄滅了的神話天地，要比承武大帝那邊的小一點，而且是一個中空了的破敗星辰。
但這裡的情況基本一致，狂暴淩亂的天地造化，根本無法生存尋常生靈。
秦封看向遠處的一塊歲月厚重的古老神源，還是捕捉到了幾分氣機，辨認出了是哪一位。
承武大帝也看出了，然後也是臉色一驚。
“絕法天尊！”
他們認出了是誰，但同時也看得出這位古老人物已經徹底腐朽，甚至可能都已經死了。
嗤！
承武大帝出手了，擊破了那塊神源。
一道身影從中現世，身軀破敗腐朽到極致，幾乎都算是死人。
但他卻還是醒來了，恢複靈智，雙腳踩穩大地，舉目四望。
一份古老驚世的氣韻隨之透出，十分恐怖強大，一瞬間清空四周狂暴的天地造化，大地都為之顫抖。
“今夕何日，今時何年？”
絕法天尊看著秦封和承武大帝，都不認識，但也都絕對是他的後輩帝者。
他心中也有驚疑，但已經無所謂了。
因為他事實上已經死了，身軀徹底腐朽，生機已經泯滅，隻是他的帝級本源還能撐起來，有一份超絕威能，可以讓殘存的魂念多堅持片刻。
“那段灰色時代到底是什麼情況？”
秦封直接問道。
絕法天尊，昔年也絕對是一位準天帝級彆的人物，最初踏上護道之路的頂層強者之一。
而且據說他是從空白紀元之後的灰色時代活下來的人。
秦封一直對於那段所謂的灰色時代不甚清楚。
但世間明確從那個時代活下來的帝者極少，都不見得還能找到。
“忘了……”
“但可以明確的是，所謂灰色時代其實很短，但卻誕生了很多無敵者。”
絕法天尊神情平靜地回道。
他已經是死人，死前能清醒並說上兩句話，其實也不錯。
他也沒有隱瞞什麼，說的都是真話。
灰色時代，便是他們這些從那時代活過來的人也一樣說不清楚，很玄乎，讓他們都細思極恐。
也正因如此，他才想通過護道之路，探索更遠處，看看能不能找到另外的答案。
秦封聞言，眉頭略皺，這一點他其實從各種模糊史料猜到了一二，但真正確認，還是有些驚訝。
灰色時代誕生了很多無敵者，但都有問題，忘記了很多東西。
沒人知道這是如何做到的，又有什麼意義。
當時的大宇宙必然有其他無法想象的情況，可能是一場特彆的神話劇變。
他接下來又問了幾句關於黑盒的情況。
絕法天尊倒也並不知曉更多更深層的情況。
最後。
絕法天尊徹底消散了，泯滅於這方熄滅了的神話天地。
秦封從絕法天尊這裡獲悉的一些灰色時代的情況。
其實也還是沒有超出他所掌握的黑盒情況。
秦封和承武大帝回歸飛升界，並繼續穿行諸多通道。
然後。
他們又找到了兩個徹底腐朽死亡的禁忌生靈，而且已經撐不起殘念，破開神源便直接宣告死亡。
但他們也緊接著找到了三個狀態還不錯的禁忌生靈。
滅界古皇、宸帝以及……龍淵大帝！
這三個都是當初和承武大帝一並踏上護道之路的禁忌至尊。
龍淵大帝破神源而出，一口大鐘隨其升起，鐘聲一響，悠悠響徹神話天地，一份真龍之威擴散，至高無上，神威磅礴。
龍淵大帝看著秦封以及他身後承武大帝、滅界古皇、宸帝這幾大帝者，除了震驚便是疑惑。
龍淵大帝也能感受到秦封的強大，以他的自信和驕傲甚至敢主動出手試探！
他舉著龍淵鐘從天而降，鐘聲一響，宛若神話真龍之音，鳴動古老天地，威勢澎湃滔天，直追天帝之威。
但麵對秦封，尤其是他如今已經觸及神之領域，說他已經超出了帝者範疇都不為過。
秦封抬掌一壓，直接掐滅那真龍之音，反掌間便將龍淵大帝拍落地上。
其出手之威蓋過了所有，超脫了紅塵力量，令在場帝者都無比震撼！
那種超然氣息，仿佛真的成神了一般！
龍淵大帝也十分震驚，但眼中卻爆射出更淩厲璀璨的精光。
他不是還要出手，也不可能想和這一位至高超然的人物為敵。
他隻是確認了，這紅塵俗世，似乎確實是可以誕生神的！
他當年也有這一份野心，但沒做到，如今似乎有人做到了？印證了紅塵神明的存在？
“黑盒，是否出不去？”
龍淵大帝發問。
他所問的問題，在秦封看來，倒是要比其他帝者高端了一些。
雖然還是一知半解，但至少意識到了更深層的隱秘。
“可以出去，但不是現在。”
秦封淡淡回道。
龍淵大帝和其他帝者還想多問。
但秦封也還是暫懶得多說。
他倒是反問了龍淵大帝一些問題，也有幾分小收獲，關於灰色時代的，關於魔淵和神塚的。
當初龍淵大帝和守道山主交流了很多東西，知曉得也更多一些。
不過關於黑盒。
目前還是隻有秦封可能最清楚其真實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