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一縷陽光照進石洞。
外麵那堆篝火已經熄滅。
後半夜又下了場暴雨,雷電交加,直至淩晨時分才雲收雨歇。
張玉睜開雙眼,隻覺得神情氣爽,經脈通暢。
“果然還活著,真好!”
他似乎做了一個夢,在夢中,自己在荒野上馳騁,迎擊風雨,有時他是騎手,有時他又變成駿馬,明知是夢,卻因為迷戀那種酣暢淋漓的感覺,而遲遲不願醒來。
“真是奇怪的夢境……”
他看向身旁女子。
燕三娘尚未醒來,她隻穿了件內衫,縮在角落裡,臉上滿是倦色,顯然昨夜沒有休息好。
張玉見狀,心中大概猜出,昨天掉下懸崖後,她先醒過來,將自己背到這處石洞,又不知用了何種靈丹妙藥,為自己治好內傷。
喬勿庸‘月落烏啼’那一刀,極為狠辣,刀氣入體,原本傷他極重,此時卻好得十分徹底,一點事也沒有,反而內功獲得大截斷增長。
他此時的狀態,隻要再打坐調息幾日,便能衝經過穴,順利進入破甲境中期。
“嗯?”
還是有事!
張玉突然發現身體有些異樣,低頭看去,衣袍之下高高凸起,戰意盎然,他愣了片刻,卻遲遲不能消退。
“往常也不是這樣啊。”
“難道掉下來時摔腫了?”
張玉頓時欲哭無淚。
他連忙看向燕三娘,見她還在酣睡,稍微放下心來。
這要是被旁人看見,傳到江湖上無疑是要社死的。
他盤坐下來,輕輕轉動綠玉扳指,進入‘抱元守一,心境空明’的奇妙狀態,好半晌功夫,那戰鬥意誌才如潮水般退去。
雖說已經消腫,但還是明顯感覺得出,那地方比起從前茁壯不少,非常的不適。
張玉吐出一口濁氣,睜開眼睛時,見燕三娘正盯著自己,心中頓時有些慌亂。
“燕姑娘,你醒了?”
燕三連沉默片刻,問道:“你的傷勢如何?”
張玉笑道:“已經無礙。燕姑娘醫術高明,我覺得不止傷好了,連經脈也比起從前更為暢通,內力都增長不少,真是神奇。”
燕三娘又不說話了,眼神幽幽地看著他,眉宇間似乎藏著許多愁緒。
張玉被女子眼神看得發虛。
不會自己那地方的異樣被她看見了吧?
真是羞恥啊!
他出於掩飾尷尬,故意開玩笑道:“燕姑娘,可是心痛為我用了師門聖藥?還請列出名單,等我回到清風寨後,必定按照名單采買,十倍奉還。”
燕三娘聞聽此言,猛然起身,語氣變冷:“不必你還!就用了一種藥,還隻對狼心狗肺之徒有效!”
張玉見她突然生氣,有些摸不著頭腦,也不知道自己說錯了哪句話。
兩人一時皆沉默不語,氣氛愈發尷尬。
燕三娘這時轉身看向他,語氣卻緩和下來:“伱傷好了就行,其他的…都不重要!”
張玉見她不生氣了,心中稍鬆,笑道:“還是快點離開懸鼓山吧,沒找回九龍玉佩,我猜國丈府不會死心,多半會派高手下來搜查。”
此地在太原府境內,有錦衣衛鎮守千戶府,還有都指揮使司的備邊精兵,比起平陽府,太原府的江湖勢力,還是相對低調不少。
張玉之所以孤身來營救燕三娘,便是對官府勢力有所顧忌。
萬國丈身為皇帝嶽老子,女兒萬貴妃寵冠六宮,義子萬重樓執掌錦衣衛,在太原府能調動的力量實在太大,清風寨肯定無法與之抗衡。
這片山穀幾乎與世隔絕,樹葉鋪了不知多少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