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道身影在林間穿梭,惶惶如喪家野犬。
“咻!”
身傳來淩厲破空聲,
“嘭!”
那支狼牙羽箭穿入棕樹,附著在箭頭上的內勁炸開,木屑紛飛,濺射向在林間奔逃的幾道身影。
細小的木刺,在急速旋轉下,不比刀刃威力小多少。
“你們先走!”
綠竹翁轉身拂袖揮去,打出一道雄渾真氣,那些木刺紛紛掉轉方向,‘刷刷’紮入旁邊的樹皮中。
任盈盈看了眼綠袍老者,匆忙道了句‘洛陽見’,便往前疾行而去。
老者縱身跳起兩丈高,在空中接下射向女子後背的狼牙羽箭,兩隻羽箭在他手裡炸成粉末。
井井!
一匹棗紅馬四蹄騰揚,從林間飛馳而出。
騎在馬上的疤臉大漢,眼神冷酷銳利,他手持鐵胎牛角弓,兩邊各有箭囊,好方便其左右開弓。
從這身裝備便可以看出,即使放在軍中,此人也是萬中無一的用弓好手,不亞於草原上極受尊重的‘射雕手’。
他正是紫雲衛副統領,大總管楊蓮亭心腹悍將,江湖人稱‘金眼雕’的胡飛。
他見前邊站著一白須老者,頭戴艾葉冠,身穿綠袍,腰間懸著一根碧綠的竹杖,也不以為意,隻道是年老體弱,跑不動了,留下來送死的。
卻見那綠袍老者輕輕抬起左手,真氣湧動,如同衣袖中藏著慈石般,身旁不知名樹上的寬大綠葉,一片片的被吸到他的手掌之下,淩空懸浮著。
那棗紅馬從率先林間奔出,還有越來越多的紫雲衛身影在後麵出現,兩者越來越近之際。
綠竹翁抬手一揮,幾十片翠綠的葉片,瞬間激射出去。
“籲~”
胡飛忙勒住馬頭,拔出腰間一古怪兵器,在空中揮舞得密不透風。
那兵器名喚判官刀,與尋常的刀一樣,三尺來長,隻是三分之二都是純銅澆鑄的杆身,隻有最後半截為刀刃,雪白透亮,揮動起來,威力巨大。
飛葉射在兵器上,如銅丸砸在鐵盤上,發出連綿不絕的金戈之聲。
片刻之後,胡飛收起兵器,瞟了眼自己被割破的衣袖,再看向林間綠袍老者,臉上露出驚奇之色。
“摘飛葉?閣下武功高絕,在江湖上應該也非無名之輩,任大小姐好手段,能收攏這麼多奇人異士,為她所用,可惜她不識時務,要和楊總管鬥,到頭來還不是功虧一簣。你若是個識時務的,束手投降,楊總管識英雄重英雄,不僅不會殺你,還會重用於伱。”
“老夫不認識任大小姐,也不認識楊總管。”
綠竹翁隨口說道,他看了眼身後林子,見任盈盈,司馬大等人不見了蹤影,也就放下心來,打算再拖住紫雲衛一段時間,就尋機脫身。
“不承認?老前輩,敢做敢為,才算得上英雄好漢。”
胡飛冷笑一聲,他揮了揮手,數十名紫雲衛,將綠袍老者圍在中間。
綠竹翁淡然道:“承認如何,不承認如何,這重要嗎?”
“是不重要,畢竟在回洛陽的途中,已經埋伏下十路人馬,你以為拖住我,任大小姐就能逃回洛陽?你們一個也逃不了,大總管有命,統統殺光。”
胡飛獰笑一聲,說起統統殺光時,他心中生出莫名快感。他與竹屋前隻剩半截身子的年輕香主,是不同的兩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