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又將狴犴令牌遞了過去:“你去看住錦衣衛。”秦順兒自無不可,將指揮權交給了張玉。
鬥折蛇行的回廊,廊道兩旁的偶有屋舍,看上去與尋常民居無異,不時可以聽見幼稚哭鬨的聲音,實在不像一處關押囚犯的地方。
此時,禦馬監侍衛已經把守住了沿途要道。
所有房門被強行打開。
張玉慢步走在走廊上,一路看去,隱藏在重重宮苑下的狴犴居,關押的並非武功高強的凶徒頑賊,多是些老弱婦孺,像是人質之屬,‘蠻僧’的妻子,或許便關在這裡。
“這倒也合理,真是窮凶極惡之輩,萬重樓就算膽大包天,也不敢將他們放在紫禁城裡。”
“李大人!”
張玉快走到長廊儘頭時,見四五名禦馬監侍衛過來,他們相互攙扶著,皆是鼻青臉腫,受傷不輕,其中還有個‘賜穿飛魚服’的一等侍衛。
“伱們怎麼了?”
“回稟大人,前方有座獨棟小院,十分可疑,屬下前去搜查,被一個莽漢阻攔,我方四五人都拿他不下,正想去多調人手。”
張玉想了想,道:“帶路,我去會會他。”
“有大人出手,一定沒問題。”
那幾名侍衛,瞬間來了精神,李統領憑借高強武功,立下救駕天功,從區區末流小官,一步登天,正是他們這些人追慕的偶像,對付那個莽漢肯定不成問題。
且說這邊狴犴居大門前,通過核查的錦衣衛,逐一從甬道走出,門前已經密密麻麻站了百餘號人,圍著王傳火喋喋不休,怨氣頗重。
“把我們弟兄當什麼?”
“太欺負人了!”
“禦馬監出了反賊,關我們錦衣衛屁事。”
“他們不會想擴大戰果,栽贓陷害吧?”
那些錦衣衛想起自己常用的手段,不禁以己度人,有些毛骨悚然。
“極有可能……”
王傳火心中也窩火,從來都是錦衣衛捕風捉影、隨意捉拿,自己何曾受過這待遇,他朝著窄門走去,打算去找秦順兒討個說法,忽然停住腳步,轉身見百餘號人緊隨其後。
他虎目一瞪:“你們都原地候著!”
秦順兒端了把椅子,正坐在門內,讓那些錦衣衛一一從麵前經過。
“秦公公,你這樣做法,不妥當吧?”
王傳火氣衝衝走來,怒氣上湧,麵色變得黑裡透紅。
秦順兒笑著問道:“怎麼了?搜檢狴犴居,這是李統領帶來的貴妃懿旨,還有令牌為憑,有什麼不妥當之處?”
王傳火冷聲道:“那也不該把我們弟兄全趕出來,要是有人心存不良,為了榮華富貴,栽贓嫁禍,到時候誰說得清?”
秦順兒輕輕搖頭,微笑道:“咱家也不想這樣,可這是李統領的意思。”
“那王某去找他說道!”
秦順兒看向王傳火的背影,卻沒有阻攔,臉上笑容散去,他摩挲著手中的狴犴令牌,露出愁容。
“貴妃娘娘已經說了,明日搜查狴犴居,豈會又連夜賜下令牌?隻怕是來路不正啊,隻望他不要做出大逆不道、十惡不赦之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