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蘭茵簡直難以理解她家老父親怎麼忽然想起這一茬了,就像這次莫名其妙地來淮海,從北城過來的一路上,她都一直在問他,他們不聲不響地殺來淮海到底乾什麼?
但老爺子跟她玩守口如瓶。
愣是讓她怎麼問都不透露半分。
就仿佛她這個‘奸細’,能被他孫子策反似的。
“爸啊,你少整天胡思亂想。”霍蘭茵揉著“突突”跳的額角試圖勸自家老父親:
“人家小兩口證都領了,婚禮也辦了,甚至就連孩子都四個月大了,他倆能給你演什麼戲?您這純粹是胡想,您是覺得那本證是假的,還是覺得剛辦完的婚禮是假的?”
老爺子冷哼,懷疑的態度是一點沒打消:
“婚禮確實是真的,那本結婚證我也確實看了,但我問你,這就能代表婚姻就是真的嗎?他們倆要是弄個協議結婚在我麵前演戲,結婚證和婚禮這種必要的流程不得備齊?”
‘協議結婚’這幾個字一入耳,霍蘭茵瞬間怔住了。
她下意識往後轉頭,看向樓梯半腰、正想溜走的任橫。
注意到她的眼神,任橫驚恐的瞬間將頭搖成撥浪鼓。
不是他!
他可什麼都不知道。
何牧那小子嘴嚴得很。
他們霍總結婚那段時間,他被流放去了子公司,根本不知道任何內情。
霍蘭茵收回目光。
總算明白過來,自家老爺子突然跑來淮海市、還非得住在他們婚房的目的。
她長長吸了口氣。
怕這事越鬨越荒謬,想方設法想勸老爺子:
“不是……爸,您彆聽風就是雨,如果真是那什麼協議結婚,還是弄出來一個孩子?還有,這麼荒唐的話,您都是從哪兒聽來的?”
“你也覺得荒唐是吧?”老爺子道:“你爸我剛聽到這種結婚模式的時候,也覺得荒唐極了。”
“就那誰——”他跟她解釋,“北城城南的賀家,你記得吧?”
霍蘭茵記起他說的是哪家,點頭。
“前兩年老賀家的二兒子和老二媳婦那場轟動北城的婚禮,你應該還有印象吧?”
霍蘭茵再次點頭。
那場婚禮的動靜也不小,直到現在北城的人飯後談資提起來,都還羨慕那場轟動一時的結婚場麵。
越說,老爺子越氣。
他接著道:“當年老賀家的二兒子,就是怎麼也不肯結婚,差點被賀老頭子抽死,更是很長時間把賀老頭子氣得夠嗆。”
“後來賀家那老二,就像突然轉了性子,不僅配合相親,還轉變想法答應聯姻,沒過多久,就和白家的小女兒領了證,辦了那場盛大的婚禮。”
“直到前幾天,我去老賀家下棋,撞見賀老頭子氣的摔茶杯抽賀家老二,一問,這才知道,他家老二和白家那小女兒根本不是真正結婚。”
“兩人弄了個什麼協議,長輩在的時候,一起在長輩麵前演戲,長輩不在,他倆就跟陌生人一樣,十天半個月都不見一次麵。”
老爺子這麼大歲數了,他們當時結婚的時候,哪有這些五花八門、彎彎繞繞的。
剛從老賀家聽到這事時,他震驚得都難以相信。
但事實擺在麵前,賀老頭子手裡那份白紙黑字的結婚協議就擱在桌上,容不得他不信。
瞧著那封結婚協議書,再聽著賀家老二和白家那小女兒平時的相處,老爺子莫名就想到了自家這個這麼多年都一直不願結婚的孫子。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感覺賀家老二和他老二媳婦的相處,像極了他孫子和孫媳婦的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