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月忍不住笑了。
她不貪財,隻是從顧家人那裡賺的銀子,不拿白不拿,他們盯著大房的基業,她就先下手為強,先掏他們的荷包。
“正巧你父親的生辰要到了,這銀子給你做身衣裳,剩下的,在城裡布施。”
這錢是在戚縉山的安排下賺的,謝明月想了想,用來為他搏些名聲也不錯。
“隨你,”戚縉山滿眼寵溺地看著她,替她圍好鬥篷,“這些日子,坊間文人突然傳頌起我的好來,連路邊的童謠都變了個風向,是不是你做的?”
謝明月抿了抿嘴,將頭埋在他身前。
“好就行了,問那麼多做什麼?”
她知道,這是柳光舟回去發力了,也是鷓鴣文會在幫她。
那她答應的那些事,也該兌現了。
戚縉山挑著她垂下的青絲把玩,嗓音中帶著濃濃笑意:“若是夫人對我的好,我自然得牢牢記在心底,日後報答。”
謝明月倏然抬起眼,眼中一絲繾綣。
她不是沒聽出戚縉山話中的揶揄,不過還是很鄭重地同他開口:“夫君對我好,我對夫君亦是相互的。”
隻是很簡單一句話,卻叫戚縉山的心底無法抑製地蕩起了漣漪。
他走到今日這個位置,施以援手的沒有多少,站在他這邊的,多半要依附他的權勢,站在他對麵的,恨不得將他拉入萬丈深淵。
唯有一人,從年少時,便沒有緣由地對他好。
謝明月的一句話,便如同給他穿上了一身鎧甲,令他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感受到男人抱著自己的胳膊倏然收緊,謝明月警惕地抬起頭。
“要吃飯了。”
她從戚縉山懷中滑出來,生怕他突然獸性大發。
以前也不是沒有過。
戚縉山忽略了她的機警,淡淡笑道:“夫人害怕我會讓你餓肚子?”
謝明月微紅臉:“你自己知道我在怕什麼。”
她飛快地整理好鬢發,不給戚縉山胡來的機會。
“不許說了。”
再說,她就……
謝明月想了想,發現自己好像也威脅不了他什麼。
戚縉山笑著跟上來,隨她一起前往前廳。
今日是家宴的日子,雖然這府中各房懷著各房的心思,但坐在一吃吃頓飯,表麵功夫還是要做的。
隻是二房一家,永嘉縣主卻沒有出席家宴。
戚老太太問了一句,戚修玉之說永嘉身體不爽利,老太太便嘟囔了幾句皇家金貴,難得伺候之類的,最後以被老爺子喝止結束。
謝明月安靜地用著飯,目光多瞥向順清侯。
順清侯雖然保養得不錯,但臉皮耷拉著,又留著長須,整個人就是個再正常不過的中年男人。
謝明月越看,越覺得戚老太太和賀家人麵目可憎,竟然要將一個正值大好年華的年輕女子填給順清侯這種老皮子。
尤其是這女子還是她兒時的玩伴。
她心底有氣,飯也沒好好吃,戚縉山見了,回院的途中,特意將她逼在臂彎裡問。
“今晚家宴時想些什麼?連你最愛的碧筍都不吃了。”
謝明月鼓起臉頰:“你爹老牛吃嫩草!”
戚縉山微一挑眉,伸手去捏她鼓起的臉頰:“此話何意?”
他今日回府後就到了她那,中間一心一意陪她,未再知曉其他事務,還不知賀家來府上做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