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大力被陸文彬摔上,臟掉的白毛巾重新躺在紅綠相間的水磨石地磚上,看上起格外紮眼,似乎諷刺著陸文彬短暫而假意的“體貼”。
“原來他請假是因為這事兒。”
許慧雲這次連冷笑都笑不出了,她一刻都不想呆在這裡,她要跳出前世的“泥潭”,她要離這對狗男女遠一點,她要儘快找個清淨的地方備戰高考。
晌午的陽光灑在許慧雲的身上,照得人暖洋洋地使人發困。許慧雲閉目躺在沙發上,享受著難得的寧靜,心中不再有一絲悲傷。
可能經過上一世的蹉跎,她這心也變得硬了吧。又或許,是知道了陸文彬的心始終不在自己身上,心早就慢慢死掉了,不如趁早跳出泥潭......
下午,許慧雲睡了一大覺,她起來之後喝了粥又吃了藥,感冒好了大半。
日落的時候陸文彬回來了,他將一個牛皮紙文件袋遞給許慧雲道:“你的入學手續我辦好了,這些文件你收好。還有,答應給你的三百塊錢。”
“真是太好了!”
許慧雲歡喜地正要接在手裡,這是重生以來唯一值得高興的事,她正在一步步走向新的生活軌跡。
陸文彬也跟著笑了下,拿著文件袋的手稍稍往後收了收,趕緊追問道:“慧雲,既然三金的錢補給你了,我們登記那事能不能……”
“嗚嗚,陸叔叔……”
樓下傳來了瑩瑩的大哭聲,陸文彬立馬慌了神,文件袋一扔就奔下了樓,袋子裡的文件如秋葉般散落一地。
“又開始了,她們還真是不消停。”
許慧雲淡定撿起地上的文件和三百塊錢,懶得去猜蘇雪柔又耍什麼花招。若是真有人欺負她們母女,又怎麼會放任這麼小的孩子跑出來報信兒。
“慧雲,”陸文彬氣喘籲籲推開家門:“我……我出去一趟。瑩瑩說,雪柔被流氓欺負了,營子把她們母女托付給我,我不能不管!”
最後一句話,陸文彬是紅著眼吼著說的。那樣子像是一隻發怒的獅子,為了愛人能將一切撕得粉碎。
“嗚嗚嗚!”
站在門口的瑩瑩哭著撲到陸文彬懷裡,小臉哭得通紅甚是可憐。許慧雲在這一刻突然明白,上一世她為什麼會輸給蘇雪柔,因為她沒有那個女人心狠,連自己的孩子都利用。
若是從前的許慧雲,會毫不猶豫地提出照顧瑩瑩,讓陸文彬去“英雄救美”,如今的她才不會傻傻地去接這燙手的山芋,間接成全那對“狗男女”。
“許慧雲!營子對我有救命之恩,他的妻女我不能不管!”
對於許慧雲的過分冷靜,陸文彬開始不耐煩起來,他心疼地將大哭的瑩瑩抱起,毅然決然地奔出了家門。
“一個願挨一個願挨,他們還真是絕配。”
許慧雲淡然拾起地上的文件,把它們重新裝回袋子裡,轉身回屋躺在床上,開始盤算起以後的生活。
雖說重新入學手續她自己就能辦,但陸文彬畢竟是學校的老師,辦起來更快更方便些。念書的事算是落實了,接下來就是生活費的事。
想要搬出去獨立生活,三百塊顯然不夠,等她考上大學還要交學費,這樣算下來用錢的地方真不少。
“得想辦法掙錢才行。”
許慧雲突然乾勁十足,她記得九十年代“地攤文化”逐漸規模化,下海經商已不是新鮮事兒了。
“對啊,我怎麼把她忘了!”
許慧雲一拍腦門,顧不上剛剛病愈的身體,穿上她最喜歡的向陽花裙,漂漂亮亮地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