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咬牙關,將手中長刀一拋,長刀發出一聲輕鳴,顯露出蛟龍虛影,張開獠牙,吞向那天上九霄劍光。
而他身上寶衣忽然閃過光輝,同時褚岫白雙拳砸下,一身先天真元儘數凝聚在這雙拳中,甚至他渾身血氣翻湧,身上毛孔中迸發出絲絲縷縷的鮮血。
【神通,變蛟!】
這五品的搏命神通帶出閃閃金光,煙塵就此翻湧,雨雪倒轉。
褚岫白身上氣爆轟鳴,仿佛要砸斷陳執安的腿!
這一道神通太過強大了,強大到無可揣度。
陳執安霸下龍軀橫掃而過,扭動身軀間,左手手指上卻亮出兩道光輝。
禪意指套夾雜著一縷青帝刀意卻悄無聲息的,劃過褚岫白的雙臂。
褚岫白兩條臂膀,便如同兩條蛟龍,咆哮而至!
凜冽的氣魄幾乎要吞噬陳執安渾然不懼。
霸下龍軀被他運轉到了極致,此時此刻,他這一條左腿凝聚了所有血氣,凝聚了厚重真元,仿佛化作真正的龍軀。
咚!
褚岫白雙拳如同蛟龍,落在這條腿上,卻有如擂鼓!
咚咚!
仿佛流星墜地,隨著陳執安左腿哢嚓一聲,他腿上玉骨被砸出裂縫。
可他那兩根手指卻夾雜著刀意,帶著雷動天鼓神通,一晃而過。
頓時,褚岫白雙臂鮮血噴湧,深可見骨。
他吃痛一聲,將要退走,他剛剛拋飛的長刀已然落下,落在他的手中。
而九霄劍氣緊隨而至,就要刺穿他的脖頸!
“不!”
褚岫白仍然不死心,奮力抵抗。
陳執安卻已然手持鬥極長刀。
青山銘刻之下,鬥極長刀斬出七十七道星光,朝著褚岫白殺去!
遠處那褚愁雨麵對雲停、白間殺伐,本來已經頗為吃力,可見褚岫白將死。
他匆忙駕馭神相,他身後那持刀的神相擰轉身軀,手中那兩丈長短的神相長刀,夾雜著玄妙的劍意,朝著陳執安斬出一劍。
這一劍恐怖無端,猛烈的氣魄,夾雜著難以想象的玉闕天關偉力,化作十丈劍光。
頃刻之間,斬去陳執安七十七道星光,斬去青帝刀意,要斬在陳執安頭頂!
“這就是玉闕偉力,哪怕絕大部分力量都被雲停、白間攔住,卻也如此強大?”
陳執安神采奕奕,臉上沒有絲毫恐懼之色。
隻見他抬頭,霸下龍軀運轉到極致,天上九霄神通帶動雲君飄渺雲流,化作一點光芒,直刺下來。
他那鬥極長刀不知何時已然歸鞘。
第二次……
拔刀!
他身軀中滾滾的先天真元凝煉到一處。
十二道神蘊鎖住那神相刀光。
霸下龍軀大筋翻轉,骨骼明顯,不知十幾萬斤的力量從他身上爆發出來,又傳遞到他手中的鬥極上。
鬥極長刀!
青帝刀意!
拔刀玄功!
陳執安一生修持,凝聚一處,橫刀斬下!
轟隆隆!
群山之間煙塵四起,神相刀光倒轉,竟然硬生生被陳執安斬碎。
陳執安渾身真元枯竭,卻仍然他踏步而出,左手如虎,咬住褚岫白一臂。
他就此一扯。
便如同昨日他扯下馬首一般。
今日,褚岫白肩膀與手臂相連之處被他狠狠撕開,鮮血噴灑。
陳執安拿起斷臂,狠狠砸向褚岫白。
恐怖的巨力砸的褚岫白胸口凹陷,倒飛而出,落在那早已被交戰的餘波推到的牢籠旁。
此時,戰場上形勢也有變化。
那劉芷卿眼神閃爍,不斷退避,似乎想要奔逃。
而那八尊黑騎,卻壓著陸竹君、鄭玄澤二人。
傷勢未愈的鄭玄澤又添新傷,胸口多了一處猙獰的刀痕,正不斷喘息。
白間、雲停兩人,戰力卻強過那三位玉闕,卻因為怕三位玉闕有人逃脫,而無法相助於陸竹君、鄭玄澤二人
若再耽誤片刻。
鄭玄澤生死隻怕還是兩說。
陳執安看了那戰場一眼,闊步而去,長刀揮過,斬斷牢籠。
他將鬱離軻拉出牢籠,探手之間,手中已然多了足足五枚妙吾天丹!
五枚天丹被陳執安全然塞入鬱離軻的嘴中。
鬱離軻身上頓時氣息卷動,厚重的養分衝入他的身軀,衝入他的元關。
元關中元氣流淌,他的元神也略有恢複。
鬱離軻猛然睜開眼睛,抬手指了指額頭的奪神針。
陳執安頓時會意,彈指之間就已經拔出那根奪神針。
此時已經天光大亮,山間的雲氣卻仍然飄渺,不知自何處而來的霧氣,籠罩此間。
奪神針被陳執安拔出,鬱離軻終於站起身來。
他神色平靜,不理會已然被削去許多血肉,可以見骨的左腿,他朝著陳執安行禮,便踏步而去,迎向黑甲!
陳執安臉上露出笑容來。
他盤膝坐在褚岫白身旁,臉上終於展露出些許笑容來。
褚岫白承受著難以想象的痛苦。
陳執安低頭看著他,紫清玄微闡真不斷運轉,恢複真元。
“你……你若殺我……”褚岫白喉嚨中發出聲響。
陳執安彈指,一縷真元飛過,刺穿他的下頜,令他說不出話來,
“褚將軍,你看,你那玉闕門客們,也要死了。”
褚岫白絕望望去,恰好看到雲停高舉長刀,刀氣如龍,一刀斬下,斬去了褚愁雨的頭顱。
他身後的神相就此消散。
而那銀針也恰在此時飛回,穿透了褚愁雨水掉落頭顱的眼睛,又從後腦飛出,刺入三人之中修為最弱的廖鳩眉心,一瞬間便殺去他的元神。
劉芷卿正在瘋狂奔逃。
她一生真元運轉到了極致,踏步於空,直至飛到一座山峰前。
卻見那山峰之上,有一位眼神疲倦,麵色蒼白的年輕人,正朝她咧嘴而笑。
“是你操控那靈寶銀針……”
她話語未落,七根銀針飄然而至,刺向她的腦後、心臟。
劉芷卿運轉真元,凝聚神相,想要反抗。
消瘦的雲停卻已經追來,他眼中豪氣畢露,一手持刀,另一隻手提著那褚愁雨的頭顱,便如同那一日在枯牢山下。
“助紂為虐,該死!”
他大笑出聲,刀勢大開大合,堂皇正大,鎖住這紅衣玉闕的左右四方。
長刀、銀針各自來臨,瞬間便斬碎她的神相,刺穿她的眉心。
短短十幾個呼吸,三位玉闕都已經死於非命。
再看那八位黑甲!
鬱離軻何許人也?
他自死人堆中爬出,得了不凡機緣,九年光陰,便登臨玉闕!
修的乃是一身殺伐術!
他一連吞下五枚天丹,即便這不是療傷丹藥,可其中蘊含的丹氣用來療傷卻也綽綽有餘。
他殺入那黑甲中,身上裹著黑霧,隨意出手便猶如鬼魅。
而更恐怖的是,他的修為一刻比一刻強,殺伐之氣也越發濃烈。
又過幾十個呼吸,他舉手投足之間,已如同先天圓滿,氣魄駭人。
有了這樣的人物相助,鄭玄澤、陸竹君壓力大減,又過片刻,那八位黑甲中持旗的陣眼被鬱離軻捏碎了脖子,陣法被破去,本就受傷的七位先天一重,變成了雞仔,被鬱離軻三人肆意屠戮。
褚岫白躺在地上。
陳執安就坐在褚岫白身旁。
一人口吐鮮血,一人運轉天功,恢複真元。
可他們都在看著這一處戰場。
如此大乾戈,尤其是有玉闕強者動手,方圓五裡之地都被波及。
周遭的樹木成片倒塌,山石崩碎,地上滿是溝壑。
三位玉闕修士的人頭,都已經被雲停斬下。
八位黑甲騎兵同樣死於非命。
陳執安周遭的霧氣仍在,似乎在遮掩著什麼。
他長出一口氣,又低頭看向褚岫白。
褚岫白從來不曾想過自己會死,更不曾想過他會死在陳執安一乾人等手中。
他躺在地上,斷去手臂的肩膀不斷流出鮮血。
眼神中的暴怒已然平息。
“饒……饒我……”
他轉過頭去,看著陳執安。
“剛才你說,你曾與你那王衍……一同殺了一萬六千位山民?”
陳執安神色平靜,仿佛那些人命與他無關。
褚岫白喉嚨傳來“嗬……嗬”的聲音。
鬱離軻緩步踏來。
陳執安忽然輕彈腰間鬥極。
鬥極飛出,落在鬱離軻手中。
鬱離軻手起刀落,斬下褚岫白的頭顱。
頭顱拋飛,落在雲停手中。
雲停手中拿著四顆頭顱,仔細端詳,不知在想些什麼。
陳執安剛要站起身來。
那鬱離軻卻將鬥極長刀刺入大地,朝著陳執安跪俯而下。
陳執安扶起他,又牽來一匹僥幸未死的馬。
鬱離軻翻身上馬,卻並不離去,而是跟在陳執安身後。
陳執安想了想,又低頭看著這不斷升騰而出的霧氣,輕輕點頭。
“你若無去處……往後就跟著我。”
——
雲霧之中,有一位身穿黑衣,麵容模糊的人物,正盤膝而坐。
他低頭俯視著那一處戰場,看到褚岫白一方儘數死了,又看到陳執安正在修行功法,恢複真元。
他眼中精光爆射:“道玄宗的紫清玄微闡真被他練到這種程度,此次前來懸天京,可真是意外之喜。”
這黑衣人彈指之間,指尖一道黑氣縈繞,黑氣融入虛空,化作無形,便要落下,融入於天地間的雲流中,繼而融入於陳執安的劍意。
恰在此時,這黑衣人似有所覺,抬頭看去。
緊接著,他麵色巨變。
遠處七經山上空,有人撥開雲霧,望向他。
那人身著白衣,兩把長劍懸空,他身旁朔風如刀,割裂了天上的雲氣。
“是誰?”
“嗯?先天修士?”
黑人運轉神通,看向此人,頓時驚訝無比。
那白衣人此刻卻已經足踏流雲,素白廣袖在風中獵獵作響,而那兩柄長劍卻各有不同。
一柄劍劍尖上如同挑著一輪大日,刺目耀眼。
另一柄劍周遭十丈,已經凝出霜萬朵。
“你是何人……”
黑衣人神蘊尚且未曾全然落下,卻見那白衣的人物指尖輕點虛空。
刹那間,山川之間雲海翻湧,大風大雨大雪種種景象倒卷而來,無數雨水雪在空中凝成劍形,發出清越的劍鳴。
千山暮雪鎖雲關!
兩把長劍幾乎在須臾間就已經疾飛而出,見光所及,周遭群峰十二座幾乎同時泛起霜白,山間的雲海翻騰,化作冰川,就連墜落的雨珠都凝聚成了雨珠都結成冰珠,懸在半空。
“這是什麼劍道神通?”
黑衣人大驚失色,可他卻已來不及驚訝。
隻因為那白衣的人物與劍氣同來,迎風而至,那一把充斥著寒冬肅殺的常見上脫葉出了十裡寒潮!
北冥有寒蟬!
鳴雪三千裡!
一種難以言說的劍氣彌散而出,饒是黑衣人修為強橫非常,造化修為之下鮮有敵手,便是騎鯨碑上也位列第十三行,即便是在這廣大天下,也算是威名赫赫的人物。
可此時,他感知到了這白衣人天河倒卷一般的劍氣,仿佛看到雪落大壑、潮吞孤嶼。
“這……”
黑衣人瞳孔微縮,再不猶豫,彈指之間,頭頂多出一柄鏽劍,橫掃間劃出弧光,斬開周遭雲氣……
可他卻並非為了與這白衣人對戰。
雲氣散開,那道劍光便托住他的身軀,遠遁而去。
“不是對手!”
“逃!”
黑衣人神蘊轟然,追悔莫及:“早知這少年身上的機緣如此難拿,就不該前來大虞!”
周遭的雲氣有如萬頃波濤,無數劍氣紛至遝來,如同一條條鎖鏈。
陳水君踏步而行,隨著劍光,追索那黑衣的人物。
而地上的眾人似乎感知到了些什麼,抬頭看去,卻見一道難以想象其玄妙的劍光帶來大風大雨大雪,仿佛參透四時變化,斬向遠處的山嶽。
山嶽轟然。
有人駕馭劍光疾馳而去,似乎是在逃亡。
天上雲氣閃爍,蟬鳴聲不絕。
大風大雨大雪卻就此止息,不知發生了什麼。
眾人麵麵相覷……
“剛才,有人出劍?”
陳執安挑眉,又擰起眉頭:“有人在窺視我們?”
白間走來,搖頭道:“以我的神蘊,竟然不曾捕捉到絲毫蹤跡。”
白間乃是天門修為。
玉闕境界共計七重,天關、天門、玄樓、玄闕、玄府、天宮、天闕!
便如同沈好好曾對陳執安所言。
玉闕境界每一重境界之間差距極大,看似都歸於玉闕,實際上介於嶄新境界並無什麼不同。
所以對於玉闕修士來說,這世上,有九重境界。
玉闕之下、玉闕七重、造化。
玉闕二重的天門修為,元神入住天門,神蘊比起天關境界更加強大。
而白間不知為何,身軀似乎極為孱弱,元神卻還要比尋常的天門修士強上許多。
所以他一身神通,都在那七根銀針之上。
本人對戰之時,卻總是躲得遠遠的,從來不顯露蹤跡。
以他的元神,尚且無法察覺天上之人的蛛絲馬跡,便能知曉會是他們的存在,究竟何其強大。
“兩位強者似乎正在彼此追逐,我們莫要在此停留,殺了褚岫白,救了鬱離軻,已然完成目標,儘快在這玄妙霧氣散去之前,回歸懸天京。”
陳執安說話間,看向雲停。
雲停正找來幾把長刀,將那四個人頭穿在長刀上,立於諸多黑甲屍體中。
鄭玄澤與陸竹君正在尋找玉闕修士的屍體,搜刮他們身上的乾坤寶物。
陳執安看著那幾顆人頭,眼神心動。
雲川長劍飛出,斬碎一塊巨石。
濃厚的雲流,裹挾那一塊巨石落下,陳執安拔刀在那石頭上刻下許多字,滿意點頭。
眾人搜刮戰場,繼而策馬回歸懸天京。
陳執安騎著北寅馬走上七經山,來時他在山上眺望褚岫白。
如今他再度回頭,卻能在雲流中看到褚岫白的人頭,正被挑在刀上。
“殺卻萬人,卻死的這般輕易。”
陸竹君冷哼一聲:“要我說,便要以軍中的規矩,將他五馬分屍,在任由他流血而死。”
鄭玄澤眼神中透露著興奮。
為亡人張目,原來如此爽快!
雲停臉上的消沉一掃而空,眼神中又醞出幾分豪氣來。
鬱離軻驀然之間,側頭看了一眼陳執安。
陳執安搖頭:“這大虞已經爛了,根並非隻在這褚岫白身上。
南海褚家能夠養出這樣的視人命為草芥的人物來,可見他們也該死。”
白間、雲停、鄭玄澤猛然轉過頭來,看向陳執安。
鬱離軻去摸了摸自己臉上的刺青,看向陳執安的眼神更多了些敬服……以及熾熱。
“我原以為世家之惡,僅止於輕賤世人……”
陳執安想起被拆散的父母,思緒流轉間,卻又想起那吃人的盧慈寬、盧海彙。
南海褚家與王家的公子所作之惡,不弱於盧慈寬。
上萬山民被他們割去頭顱,斬下耳朵,充為軍功……
可是世家人物,已有朝廷將軍未有的,他們需要這些軍功嗎?
許多先天修士,不願當從六品的邊關將軍,卻願意前去世家做一位門客,可見世家強盛到了何種程度。
世家公子需要一個對他們毫無助益的將軍頭銜,便去殺那些無人關注的山民……
就好像是在……玩耍一般。
玩耍?
陳執安冷笑一聲。
他並不悲天憫人,可這些惡人,全該人頭落地,好讓他們知道……人命,可不是用來玩耍的。
“回去吧。”陳執安不再去看那些死人,而是看向懸天京方向:“真正的戰場,還在那繁華的京都。”
——
七經山並不歸京畿州管轄,而是河上州的地界。
河上州黃龍府中有人來報,說是七經山下,傳來劇烈震動,也許是有妖物為禍。
於是黃龍府知府,派遣一隊鐵衣前去探查。
十二騎鐵衣渡過黃龍河,又翻過幾處山嶽,終於來到七經山下。
他們穿過一處迷障,領頭的一位鐵衣頓時瞳孔微縮,神色大變!
鐵騎奔騰而下,便見到許多殘肢四散於此處,又看到許多駿馬的屍體。
他們繼續前行,穿過又一處霧靄,頓時看到驚人的一幕。
那領頭鐵衣甚至渾身顫抖,注視著眼前的景象。
——四柄長刀刺入大地,長刀上各自有一顆人頭。
光是這些人頭,不至於讓這些衙門人物大驚失色。
關鍵還在於被橫放在四顆人頭旁邊的石頭。
那石頭上,有人刻了許多字
鐵衣首深吸一口氣,開口誦念。
【天公不仁,縱豺狼噬人;厚土含憤,忍鷹犬吠天!今有南海褚家嫡脈,褚大都禦褚狩之子,本出鐘鳴鼎食之家,蒙國厚恩,不思報效,反成妖鬼。以將軍虎符之威,行魑魅食人之舉;仗九百兵甲之力,逞魍魎殺民之狂。血染旌旗非敵酋之頸,屍填溝壑皆黔首之軀!”
今昭告天地:
邊關十三山父老,血淚埋去骨骸;遠疆上萬冤魂,悲鳴足摧山嶽。天厭凶德,神棄悖逆!
今日褚岫白頭顱懸刀柄,當有旱雷擊鼓,昭雪萬民之怨憤。
斬其頭顱者——太白山群雄。
留字者——驚世將軍也!】
那人誦讀一遍,忽然間天上有一道雷霆炸響,將他嚇的坐倒在地。
“褚大都禦之子褚岫白……”
“被人殺了?”
“【太白山】、【驚世將軍】,何許人也?”
ps:這章一萬兩千字,完整寫完這段,四千字是月票加更,八千字合兩章,是今天的保底,今天也有月票加更,但是得淩晨了,莫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