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南區人民醫院，李寶亮躺在病床上，雙眼無神的望著吊瓶裡的藥液，麵露絕望之色。
三天呐，僅僅隻是三天呐。
他感覺京州市的天都變了。
所有的IT從業者，都在談論突然崛起的榮耀電腦。
滿大街的人，都在討論碾壓了聯祥電腦的那位冠軍讚助商。
媒體的風向也全變了，網站、紙媒甚至就連電視媒體，都開始發布榮耀電腦和聯祥電腦的性能測試圖，將他們批判的體無完膚。
堂堂奔騰4電腦，竟然比不過賽揚1電腦。
這是時代的淪喪還是道德的敗壞？
“李總，現在所有人都在說我們的價格虛高，各地的經銷商也都跑來退貨了。”李寶亮的左右手陳慶泉一邊擦汗一邊說道：“我們要是再不拿出一個解決辦法，這銷售中心怕是要停業了，今天丁店長還和岩台市那邊的經銷商發生了矛盾，差點被打。”
李寶亮臉色鐵青的攥緊拳頭，說道：“蓄謀已久！他們蓄謀已久！！！”
陳慶泉站在病床邊，也不敢多說話，隻能靜靜地聽著。
李寶亮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打我的那人調查了嗎？是不是受陌陌網吧指使？”
陳慶泉遲疑道：“查，查到了，隻是……”
“有話說有屁放！”李寶亮大怒。
“是，動手的女孩叫蘇朵，是蘇柏宇的閨女。”陳慶泉說道。
“蘇柏宇的閨女？”李寶亮臉色微微一變。
這蘇柏宇，那可是省府的經濟顧問啊。
“蘇柏宇今早派秘書去過咱們銷售中心，他對發生的這件事表達了誠懇地歉意，還問咱們這邊還有什麼要求。”陳慶泉歎道。
“什麼要求？”李寶亮心裡已經罵娘了，神他媽的要求啊，這和拿槍頂著他的頭，問他服不服有什麼區彆？
陳慶泉說道：“李總，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應該是儘快解決退貨的問題，如果這件事的影響力越來越大，我擔心總部那邊……”
李寶亮咬牙說道：“現在榮耀電腦開始供貨了嗎？”
陳慶泉說道：“現在不少代理商都在榮耀電腦公司的廠房門口等著了，我聽說榮耀電腦光成品電腦就準備了幾千台，他們要是這麼放貨一衝，彆說咱們了，就算是任總的電腦配件城也頂不住，他們的價格太低了，而且運行速度媲美我們的奔騰4電腦。”
“你測試過？”
“我高價從一個記者手裡買了一台，仔細測試過。”陳慶泉歎道：“這個榮耀電腦的操作係統非常厲害，我懷疑是香港那邊過來的係統。”
李寶亮沉聲說道：“那就給他們退！但是要和他們說清楚，隻要接受了退貨，那就彆想再成為我們的經銷商！”
“李總，這可是幾千萬的貨款，恐怕您要親自和漢東商業銀行談談了。”陳慶泉說道。
“好！”李寶亮深吸了一口氣，撥通了一個電話。
“李總，傷好些了嗎？”電話那邊，響起了劉副行長的聲音。
李寶亮歎道：“多謝劉行長掛心，已經沒事了，隻是我現在有件事要麻煩您。”
“你是想追加貸款吧。”劉副行長說道。
“是。”李寶亮歎道：“你就處於朋友的角度，幫我一下吧。”
劉副行長歎道：“李總，不是我不幫你啊，現在你已經戳馬蜂窩了，我就算是想幫你，也是有心無力了。”
“什麼意思？”李寶亮一愣。
“你說你，招惹誰不好？你偏要招惹京州日報的李致遠，你知道李致遠是什麼人嗎？現在京州日報馬上收購漢東晚報，成為省內最大的紙媒集團，多少人巴結都巴結不到啊。”劉副行長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
“我什麼時候招惹李致遠了？這京州日報連續三天汙蔑我，我都沒有反擊一句啊。”李寶亮大為叫屈。
“你是不是去電競大賽頒獎儀式搗亂了？”劉副行長問。
“是啊，可這和京州日報有什麼關係？”
“在你搗亂之前，李致遠剛剛過去講完話，你這等於是反手就抽了李致遠兩個耳光呐。”劉副行長說道：“這李致遠是出了名的小心眼，你可是真勇啊。”
李寶亮徹底懵圈了，他，他完全不知情啊？他要是知道李致遠過去講話，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砸場子呀。
劉副行長說道：“哎，你現在想要翻身，隻能去求一個人。”
“成毅？”李寶亮猜出來了。
“沒錯，隻能去求成毅，就算我再批給你幾千萬貸款又能怎樣？你將經銷商的電腦收回來，還能賣掉嗎？榮耀電腦隻要一放貨，你就死定了。”劉副行長說道：“到時候，你們集團總部為了挽回漢東省市場，必定會出麵和成毅談判，談判是不是成功我不曉得，但你必定會是棄子，與其這樣，倒不如你主動去和成毅談，先占得先機。”
劉副行長從基層一步步崛起，對於人性這塊看得很透。李寶亮現在也基本看清了局勢，他仔細梳理了一下整件事的來龍去脈，突然感覺自己跳進了一個早就布好的局。
他就像是一條放在案板上魚，而成毅，就是那個磨刀霍霍的廚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