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臨近期中結束,課程陸續結束。
隻不過考試時間還未安排,或許再過一段時間就會迎來讓人煩惱的考試周。
好在許青山並沒有這種煩惱,他都是提前考完的。
但江浣溪可就需要花時間去複習了,小鴕鳥倒不是學得不好,而是她現在在努力追求門門滿績,許青山那種天賦成就是不可企及,但起碼在一群正常天才裡,她要努力做到最好。
“外麵好像沒雪了,我出去一趟。”
江浣溪窩在懶人沙發裡看著書,許青山從書桌前起身回頭說了一句。
“那你要穿這雙鞋,防滑,穿厚點,不要凍著了。”
江浣溪下意識爬起來竄到許青山身邊去給他拿鞋子,她的動作嫻熟自然,就像是她在家裡看到爸爸每次要出門的時候,媽媽的舉動一樣。
“嗯,你在家好好待著。”
江浣溪給許青山係扣子,許青山伸手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
“我在家等你回來吃飯。”
江浣溪像個賢惠的小媳婦,把許青山送出門。
京城的初雪來得不算早,也不算大,就是時間長了點,從昨晚下到今天。
許青山聯係好了葉新城,踩著能沒過腳脖子的雪朝著華清大學過去。
周末的京大哪怕被雪覆了薄薄一層,也還是熱鬨。
校園裡的各條路都有學子踩出來的腳印,也有校後勤部找人來清理的通道。
哪怕是雪能淹住下半身,京大這幫學生也不見得會放棄去圖書館和教室自習,如果周末有需要做實驗的,哪怕雪能把人淹了,他們可能都會想方設法在雪裡遊泳遊過去實驗室做實驗。
常人往往以為天才強的隻是天賦。
其實他們在熱愛的事業上所投入的專注要更加超乎常人想象。
“都在這裡麵了,到時候要去之前我喊你一起。”
葉新城一臉萎靡地站在許青山麵前,穿著一身厚厚的羽絨服,把袋子遞給許青山之後,雙手插在兜裡,時不時吸著鼻子。
“你這怎麼了?昨晚不是約了芊芊去看初雪麼?怎麼就萎了?”
許青山接過袋子,拿出來看了看,確認了一下沒有遺漏,好奇地對葉新城打趣道。
葉新城吸了吸鼻涕。
“是去陪芊芊看雪了,但是後麵打雪仗打太凶了,她也感冒了,好像還發燒了。”
“發燒了?”
許青山愣了一下,隨後麵色古怪地看著葉新城。
“你們是打什麼雪仗打成這樣的,一個感冒一個發燒?沒送去醫院看看麼?今天她都沒動靜?”
葉新城看著許青山的表情,大腦宕機了幾秒以後,猛然晃了晃腦袋。
“沒,她說不用,而且昨晚是她把我拖回來的對哦,她今天都還沒回我消息,我以為她是睡過頭了.”
葉新城撓了撓頭,這時候才意識到了一些不對。
“那你還不趕緊去問問?”
許青山抬腳踹了他一腳。
“好,我這就過去!”
葉新城一下子人都精神了幾分,連忙回宿舍去拿東西就要去找葉芊芊。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隨時打電話給我,我和浣溪隨時都在。”
許青山沒有貿然地陪葉新城一起去。
如果葉芊芊的情況不嚴重,那就是屬於人家的小時光。
要是嚴重的話,他們隨時過去幫忙也來得及,畢竟許青山也要回京大。
好在。
很快葉新城就回了消息,葉芊芊沒事,發燒也退了,隻是確實是在睡覺休息而已。
放下心來的許青山給江浣溪發了個消息簡單講了一下,就提著袋子朝京大數學研究所的方向過去。
京大數學研究所的編製是掛在京大數學科學院下麵的。
而且數學所有一項在京大廣為稱道的製度,數學研究所的人員每兩年就會輪換一次,將一部分活躍在教學科研一線的教師,特彆是青年教師,在他們合適的階段調崗到研究所來工作兩年,讓他們能夠擁有一段不被繁雜的教學任務打擾的時間,可以專心致誌地從事自己主攻方向的科研工作。
許青山找了老半天才找到了這個一直還沒來報道過的工作單位。
這是一棟被覆著雪被的灌木叢包圍著的小樓,簡約又不失典雅,外牆是簡單的米白色塗層,和近郊的雪融為一體,看起來乾淨得發亮。
許青山來到這座看起來很不起眼的小樓前,這和其他的大教學樓比起來根本就不氣派,看起來有點局促,但那個京城大學數學研究所的牌子卻在雪中熠熠生輝。
就在這麼一座小樓裡,誕生了不知道多少的科研成果和國家基金項目。
站在樓前,許青山便能察覺到樓內的安靜與祥和。
那種氣息絕非外界的浮躁能相比擬的。
這裡就像是傳說中的悟道崖、清心寺,哪怕是再怎麼頑劣的潑猴,到了這處地方,也會被這種祥和所淨化,心平靜氣地修行。
“哦?是青山過來了?”
樓裡過道有人走過,在察覺到門外有人站著,隨意地瞥了一眼,就把都邁出去的步子收了回來,轉而向門外走來,還對著許青山招呼道。
許青山看去,那人從有些昏暗的小樓過道裡出來,他才看清是誰。
宗傳明,今年剛剛拿了國家自然科學二等獎,前幾年拿了陳省身數學獎和vonPrec獎章的大佬。
之前許青山剛開學過來的時候,宗傳明也在。
“宗老師?”
許青山有些意外。
宗傳明之前的存在感並不是很強,因為他的研究領域主要是球堆積和數幾何領域,和許青山相關的不算太深,而且他也似乎不太愛說話。
“你可算是過來了,你的工位我們可一直給你留著呢。”
宗傳明穿得不是很厚,出來說會話的功夫,鼻子就有些紅了。
“宗老師,咱們先進去,外麵冷。”
兩人進了樓裡。
“走吧,我帶你去你的工位,那邊還沒什麼東西,有需要的你去找後勤報一下,會有人給你送過來的。”
宗傳明今天看起來好像心情挺不錯的樣子。
也不知道是因為看到了許青山還是因為項目出小階段成果了。
許青山跟著宗傳明上了二樓,一直走到走廊儘頭,到了一間看起來不小的辦公室裡,辦公室裡很簡單,其實就是普通的水泥房間,地板倒是做了處理,但看起來也很灰蒙蒙的。
屋裡有個大書櫃,有大半麵牆那麼大,另一邊有一個打橫著對著門口的書桌,一把木椅子。
椅子後是一麵木窗,看起來有些年份,窗角還有堆積的雪。
“宗老師,這屋子就我一個人麼?”
許青山有些好奇地問道。
剛剛從過道裡過來,他就看到了有些屋裡是兩三個人對著桌子坐的,看那些屋子的牌子,應該是那是博士後和一些青椒轉過來當助理研究員的待遇。
自己也是助理研究員,但待遇好像是有些超規格了。
“對,給你騰出來的,畢竟你的研究重要。”
宗傳明理所當然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