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給你打電話都沒接，可差點沒急死小童了。”
林月華穿著一身居家圍裙，毛衣袖子捋到胳膊肘了。
廚房裡溫度一般都比較高，安排是擼起袖子，穿著毛衣也能炒菜炒出一身汗來。
“剛剛在想些事情，沒看手機，阿嬤他們呢？”
許青山左顧右盼，沒看到外婆他們的身影。
“你爸他們單位有組織過年關懷，請老人過去單位走一走，可以領一些糧油米麵什麼的，你爸跟你外婆一合計，下午就過去了。”
“你小舅回來也沒什麼事乾，我看他下午不是在外麵找鄰居家的孩子逗，就是和小區裡的狗玩，沒事了就站在路邊，還有小區裡那個小橋上發呆，我乾脆就讓他連帶著一起跟過去搬東西。”
林月華絮絮叨叨地說著，一邊眼神在佟童和許青山之間不斷徘徊。
“行了，你和小童休息會，我繼續炒菜去，他們應該也快回來了。”
林月華自顧自地說著，舉著鍋鏟又回廚房裡去了。
許青山沉默了片刻。
這種事聽起來似乎有些荒誕，但是想一想自家爹和自家外婆的德行，這種事還真就是他們能乾出來的。
佟童沒讓許青山閒著，她拉著許青山把整個彆墅都繞了一遍，就連許青山的房間都是她介紹的。
因為這房間當初可是她幫忙布置的。
看著屋裡充滿熟悉的各種物件、照片，許青山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有一股暖意。
“這幾個娃娃是我專門挑的，這個最醜的是我學著做的，是我做的第一個娃娃，你可不能扔了哦！”
佟童舉起了一個兩個巴掌大的小木乃伊玩偶，看起來挺可愛的。
“不醜，挺可愛的，我喜歡。”
許青山接過了這個玩偶，翻來覆去地看。
“回學校的感覺怎麼樣？”
“不怎麼樣，我才不想回學校呢，這兩天過去都是填各種各樣的表，下學期我也要在京大，所以老師說下學期的表他們也要按順序整理一下，讓我填了，省得到時候還得再來回跑一趟，包括要準備的保送申請材料。”
佟童看著許青山捧著自己做的娃娃一直盯著看，滿心歡喜，隨手從床上又撈起來一隻大海豚，放在自己的雙膝上一頓粉拳招呼著。
“現在就能保送了？”
許青山把小木乃伊放到自己臉龐，看向了佟童問道，一邊手還晃了晃小木乃伊。
“當然了，我可是進了國集，而且已經入選國家隊了，華清和京大肯定是不會拒絕我的，怎麼樣，厲害吧？”
佟童一臉小得意地看著許青山。
她已經要比一年前活潑了很多很多，隻是這種活潑和撒嬌，她也隻會在許青山麵前顯露出來。
“是厲害，我都沒參加過奧林匹克競賽。”
許青山感慨道。
“我這輩子都沒機會拿IMO金牌了。”
“那”
佟童見許青山似乎又要惆悵了，她也跟著苦惱著糾結，自己要說什麼好。
“不過我可以拿建模冠軍，我的意思是，拿到這一次美賽數學建模的特等獎，OutstandingWinner。”
許青山笑著說道。
佟童鬆了口氣，又輕輕地錘了許青山一拳，什麼也沒說。
“下周就要比賽了，到時候我幫你請假，請個四天吧，三天比賽，一天給你休息。”
許青山說著，佟童眨了眨那雙小鹿眼，有些懵懂。
“我也要參加這個比賽嗎？”
“那肯定。”
“可我.不會數學建模啊.”
佟童有些心虛。
她就是放棄了數學競賽轉生物和化學的，就因為這個，季柏楊老師可是耿耿於懷，這時候她再反手去參加數學相關的競賽？
“你不會，我會啊。”
許青山笑著說道。
“我，你，浣溪，我們三個人一隊，我報名都報名好了，到時候最好是能保持一起行動的，比賽時間是72個小時，也就是3天整，我們要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題目的解析、建模、完整論文的撰寫。”
“不是，哥，你一個頂級數學家跟人家一群大學生一起參加這種數學建模比賽？”
佟童不敢置信地說道。
她很難想象這種魚塘炸魚局，會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誇張了，我要走的路還長呢，而且”
許青山一挑眉，雙手指向自己。
“難道我就不是大學生嗎？京大大一新生，許青山，如假包換。”
“理是這個理，可是.”
佟童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許青山堵住了嘴。
“誒，不用想那麼多，比賽其實挺簡單，主要就分建模、編程和論文三個版塊，這是哪個版塊都很重要，我打算用這次比賽剛好給你和浣溪練練手，浣溪負責做數學建模，你負責寫論文，提前適應一下，剛好你們兩都不太會計算機，編程交給我就行。”
許青山老神在在地安排道。
其實他這個時候來參加這種比賽實在是有些欺負人。
所以，為了不那麼欺負人，他決定來做兜底的人就行。
哪怕江浣溪和佟童沒能把建模和論文弄好，他也有信心能夠在一天的時間裡就單人完成所有工作。
“要去哪裡比賽麼？去美國麼？”
佟童問道。
“不用，在家裡就行。”
“那是有專門的競賽軟件，不能聯網？實時監控？”
“也沒有，可以聯網，沒有監控，隻是最後打包發郵箱裡就行。”
“在家裡，能聯網，那豈不是.要是有人作弊怎麼辦？”
許青山聽到佟童的問題，笑了笑。
“作弊？怎麼作弊？”
“比如說請個老師過來幫忙做題，或者是直接百度題目答案什麼的。”
佟童有些驚訝。
她去參加競賽的時候，每一場考試都會反複強調紀律，主打一手嚴禁電子設備帶入。
“你覺得普通的學生能請到老陳幫忙做題嗎？”
許青山沒有直接回答佟童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佟童搖了搖頭。
“那你覺得普通學校，嗯，比如龍江師範的老師，在這種比賽的水平有學生高嗎？”
佟童遲疑了一下，這次搖頭要慢得許多，但她還是搖了搖頭。
“那就對了。”
“有能力的老師不屑於做這種事，畢竟雖然有好處，但不多，不值得因為這個損失名節和清白，實力不夠的老師甚至做得不一定有學生好，其實核心還是性價比問題。”
許青山聳了聳肩。
“就算拿了特等獎，也不代表一定能保研，這東西，看學校的。”
“至於百度答案。”
“你覺得你們每年競賽的題目，就算讓你把手機帶進去了，你能百度得出來答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