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又要提前恭喜許導啦!”
薛雪情的反應要比李廣直快了很多,古靈精怪的她活蹦亂跳在一旁興奮的鼓掌,就連田剛都側頭多看了她幾眼。
這小姑娘的機靈勁,還挺討人喜歡的。
“彆的我就不擔心了,走啦,有事再找我。”
需要擔心的事已經沒了,實驗室的情況田剛也瞥了幾眼,覺得不錯,也就沒有在這裡浪費時間的必要了。
最主要是這邊還有其他人在。
他們師生倆要是有什麼事想說的,單獨找個安靜的地方慢慢聊就行了。
“老師,我送送你。”
許青山拿好了文件,轉身就要送田剛下樓。
如果是往常的時候,許青山這副作派,田剛可能就直接擺手讓他留在上麵,但今天不一樣,田剛等許青山把自己送下樓後,轉身看了看,那學生和研究員並沒有跟下來,他才緩緩開口道。
“這兩個會議裡不用我多說你也清楚,更重要的是國際數學家大會。”
田剛沉聲說道。
“這世界華人數學家大會要頒發的晨興數學獎,雖然我給你拿到了候選名額,但具體能不能得獎還另說。”
許青山點了點頭,他對於這些獎項並沒有那麼的在乎。
“這件事說來也算是我連累了你,畢竟世界華人數學家大會和晨興數學獎的發起人是我的老師,他,你也認識。按照他的性格,在最終的金獎評選中很有可能不會給你那個機會。當然我希望這隻是我小人之心揣測君子之腹。”
田剛頓了頓,微微歎了口氣,最後留下一句。
“要是你覺得過去以後得不到尊重,那你也可以選擇不參加這一場大會。”
許青山頷首。
哪怕丘先生回國的時候和田剛發生了激烈的衝突,並且以一種讓人有些厭惡的姿態,持續地攻擊田剛,田剛也依舊把他當做自己的老師。
但以丘先生的性格,確實不太會給自己那個機會。
能給自己一個銀獎,可能都算是他厚道了。
“放心吧老師,我對於這些沒有那麼在意,去參加個會議而已,就當是走個過程,也多認識一些國內外的學術同仁。”
許青山笑著說道。
他的心態挺好的。
難道自己的成就高度會因為一個獎項就黯然失色嗎?
不,那隻能說明這個獎項不夠具備含金量。
如果自己的學術成果得到了更高的獎項,例如菲爾茲獎的認可,那這些其他獎項是否認可自己,都會變得沒有那麼重要。
“你能想得開就好。”
田剛見許青山狀態不錯,說話也不像是在勉強,於是他點了點頭,伸手拍了拍許青山的肩膀。
許青山看著田剛的背影微微有些佝僂,漸行漸遠,歎了一口氣。
雖然剛剛老師隻是輕飄飄的說幫自己要了一個名額,可作為一場丘先生主導的數學大會,田剛想要從丘先生或者華科院手中拿到這個名額,顯然並非他自己展現出來的那麼容易。
這也算是得益於他們師生之間的關係,這兩年有所緩和。
可這也更多是基於田剛的讓步,許青山聽過許多傳聞,其中最被證實的就是丘先生目前依舊看不上田剛,但心中又有些嫉妒田剛在國內的地位和享受的待遇。
這樣的心態,某種程度上是可以理解的。
畢竟丘先生的成果超過田剛,他又認為田剛目前為止的大部分成就也都來自於他,就這麼一個手下不成器的弟子,卻能夠在國內享受超越自己的待遇和重視程度。
他能服氣才奇怪。
當然他並不會去考慮田剛回國的時間和回國的堅定程度,包括田剛的國籍。
許青山攥了攥手中的文件袋。
或許這一次世界華人數學家大會就是他和丘先生見第一次麵的機會。
會發生什麼他並不知道,但他相信自己不會給老師丟臉的。
儘管田剛在學術上對他的指導很有限,可在其他方麵的幫助卻談不上少,許青山在心中也很感激田剛對自己的重視和理解。
回到了辦公室裡,解決了薛雪琴和李廣植的事情,許青山這才打開了文件袋,看向了兩場大會給自己的實體邀請函。
世界華人數學家大會的邀請是比較倉促的,也許是田剛早就開始活動,但直到最近才拿了下來。
許青山看了一眼。
這一次的第五屆世界華人數學家大會(ICCM)將於2010年12月18日至22日在華清大學召開,本屆大會由港島晨興集團、華科院數學與係統科學研究院和華清大學主辦。
這屆在著名數學家華羅庚誕辰100周年、著名數學家陳省身誕辰99周年舉辦的世界華人數學家大會總共邀請了來自世界各地的1000餘名數學家齊聚京城,相互交流數學的最新成果,共同研討數學的發展。
而在世界華人數學家大會上總共分有幾種報告類型,分彆是最為重要的傑出報告,這一般會是由獲得過世界頂級數學獎,例如菲爾茲獎、沃爾夫獎的頂級院士級數學家來做的專場報告。
隨後則是專題型的數位論壇報告人、數十位1小時報告人、數百位45分鐘報告人和零零散散的幾十位位20分鐘報告人參加專題學術報告及數學研討活動,涵蓋數學科學的範疇廣泛,包括數論、幾何、微分方程、統計學、人工智能和生物數學等。
從一個學者受到的報告邀請時長就能看出這場大會對於這位學者的級彆評定。
許青山作為這兩年以來最炙手可熱的年輕科學家,自然也收到了報告邀請,但前兩者都與他無關,這次的ICCM隻給了他45分鐘的報告時間。
某種程度上來說確實是不太重視他這位對數論界做出了巨大貢獻的優秀學者。
如果比較青睞許青山的,能給他一個論壇報告人的身份,哪怕是比較公正的,也應該給他一個1小時報告的資格。
可大會確實隻給了他45分鐘。
這讓許青山覺得,丘先生此舉,說不定就是想讓自己過去陪跑一下,享受享受把學生的學生踩在腳下的快感。
也難怪田剛會和自己說那番話,想必他是知道這個情況的。
但是僅僅是這樣,自己就會不去參加嗎?
許青山笑了。
他看著桌上兩份邀請函。
丘先生的心胸狹隘並非他人傳說,這是確確實實的放在自己麵前的事實。
但這件事,許青山並不需要通過任何輿論去反擊,也並不需要去做一些多餘的行為來證明自己,因為在他的桌上另一份邀請函上的內容,足夠為他說明一切。
【尊敬的許青山博士,鑒於您.特此邀請您出席2010年在印度召開的第26屆國際數學家大會並作一小時報告。】
落款,是來自國際數學家大會的組委會主席教授。
究竟是國際數學家大會的逼格更高還是世界華人數學家大會的逼格更高,這並不需要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