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犯了,師兄,希望你可以平常心看待事情,順利的通過這次畢業答辯。”
或許是覺得自己剛才說的話有些太過於傷人了,這師妹最後還是平緩下來語氣,安撫了一下自己這兩位師兄。
話剛說完,她轉頭就走,沒有任何猶豫。
看著前麵笑道上那一擺一擺的高馬尾,抱著博士論文的師兄弟,對視一眼,深深的歎了口氣。
“師妹說的也有道理,加油吧,不要走我的老路。”
朱師兄朝著師弟再度感歎了一聲,步伐沒有再停留,往前走去。
清晨的校園裡,各人忙著各人的事情,而在距離未名湖不遠的一棟小樓上,2樓最靠邊的辦公室裡還亮著燈。
或許是燈光已經亮了一整晚,房間裡的人已經感受不到光亮的差距。
也可能是因為屋裡的人太過於專注,沒有時間去關燈。
若有人站在窗外的銀杏樹樹乾上朝著屋內探,就能看到屋內辦公桌邊,兩個趴在桌上隻有手在動其他部位幾乎保持靜止的大活人不知在做什麼。
房間裡甚至連呼吸聲都變得有些微弱。
直到太陽越升越高,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落到了他們所寫的草稿紙上,就連一直開著的電腦屏幕也出現了反光,他們兩才稍微停頓了一陣,緩了緩。
“青山,你還沒好嗎?還沒出來嗎?”
劉若川此時已經沒有昨夜大放豪言壯語的那種激情姿態。
就一個晚上的時間,他的眼袋又大了一圈。
而且從昨天晚上開始激情乾活後他是滴水未進、粒米未沾,原本還稍微有些圓潤的臉蛋現在都癟了進去。
看起來就像是被狐狸精吸乾了精氣。
“快了,感覺快了,不要催我,讓我再多感受感受就能出來了。”
許青山順嘴回應著劉若川的話,絲毫沒有察覺到他們倆的對話若是讓旁人聽見有多麼古怪。
“好吧,但我其實還是不理解,為什麼一定要我在你旁邊一起跟著研究,你才有感覺。”
劉若川萎靡地撐著自己的臉,他是真快睜不開眼了。
“你這樣真的不會被你家浣溪懷疑我們倆之間有奸情嗎?”
“不會的,這裡又不是蓉城。”
“這跟蓉城又有什麼關係?”
劉若川看著一邊回答著,自己一邊仍舊在奮筆疾書,手邊已經疊了厚厚一疊手稿的青山是完全不理解。
他不理解造物主是怎麼造出這種神人來的。
一整晚的工作,高強度的研究,讓他這種經曆過多重考驗,甚至放到任何地方都會被尊稱一聲天才的年輕學者都萎靡不振。
但眼前這個尚未年滿20周歲的年輕人卻依舊保持著飽滿的精神,專注地工作著。
他現在總算是知道了許青山是怎麼在短短的幾個月時間裡就做到連續出大成果,並且還能兼顧多學科發展。
這種精力旺盛的程度,根本就不像是人類好吧!
他甚至懷疑許青山不用吃不用喝,隻需要靠著空氣就能完成生理活動。
許青山抬頭打量了劉若川一眼,又低下頭去繼續思考。
“你隻需要吃得胖一些,然後留絡腮胡,剃個圓寸頭,再去蓉城,你就知道我在說什麼了。”
許青山皺著眉頭。
他確信自己和劉若川一起待在屋裡搞研究的時候自己的靈感是在逐漸增多的,並且自己也確實抓住了一些關鍵點,得到了一些可以實證的推論。
但這遠遠不夠。
起碼對於許青山想要一舉作出,能夠在p進霍奇理論領域直接定鼎的獨特成果來說是不夠的。
似乎還缺了一點什麼。
就像是平穩增長的曲線,隨著邊際效應的逐漸遞減,想要得到質的飛躍,就需要一個恰到好處又充滿激情的契機。
“絡腮胡?”
一旁的劉若川摸索著自己的臉頰,還在思考著許青山的話,他現在根本就不想再搞研究了,他隻想發發呆放鬆放鬆神經。
“算了,今天就到這吧。”
看劉若川的狀態確實差的很,許青山突然覺得自己也沒有必要強求非在這一天兩天就做出來完整的成果。
這隻是遇到一次不錯的機會,進行一次大膽的嘗試。
或許下一次就能完成。
“怎麼?你也沒有頭緒了嗎?沒關係的,p進數本身就很複雜,霍奇理論更是比較麻煩的東西,我們也沒有那麼著急的,等明年肖師弟畢業了,我把他也拉回來跟我們一起做,來吧,我看看你做了多少,放心,師哥不會笑話你的,能做一點是”
劉若川見許青山的臉色不是很好,還以為許青山跟自己一樣熬了一晚上,除了一開始的成果,就一無所獲,便出聲安慰道。
他打算從許青山那手稿裡找到一些亮點安慰一下自己這充滿科研激情的師弟。
可他話都還沒說完,接過了許青山手裡總結出來的十幾頁手稿,剛看第一眼,就止住了自己要說的話。
許青山瞄了他一眼,沒出聲。
劉若川原本的表情收斂,嚴肅認真地盯著自己手裡的許青山手稿。
“唰。”
“唰。”
“唰。”
這研究本身就是劉若川長期的主攻方向,他在這方麵的造詣並不差,起碼如果有最新的研究成果,他的閱讀理解速度絕對是比大多數人快很多的。
這也就讓他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能理清,並且掌握許青山所得出來的理論成果。
過了良久,劉若川轉頭看向許青山,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
“你管這,叫,算了?”
劉若川的悲憤一字一句地從牙縫裡蹦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