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太多的人,都得死!
但許青山根本就沒有機會選擇,因為田剛馬上就放出了一個新的大料。
“丘先生,你能幫我解釋一下,為什麼你到了哈佛任教的時候,在學校周邊買下了大量的房產,還用高於學生公寓的價格租給我們這些從國內來的公派留學生?”
田剛現在也不顧及師徒身份了。
丘先生的手指沒離開過他的胸口,他的手指也上前了。
打架是不可能打架的,畢竟他們倆都是有身份的人,這樣的動作就已經是極限了,哪怕這種動作在外人看來是極為滑稽的。
“你口口聲聲說國內的學術環境很差,國內的導師教授完全不行。你口口聲聲提倡的自由,提倡的高度,提倡的前沿。”
“那你當年在美國的時候,你有做到嗎?”
“你隻會沉浸在外界對於你的虛假吹噓之中,你隻會專心的去經營你的人脈圈,你早就不把自己的精力放到學術之中去。”
“你現在還能收到很好的學生嗎?還有學生會願意為了你,什麼事都做嗎?”
“是不是隻要能達到目的,就算是用取巧的灰色方案,變成一個低劣的抄襲者,你也覺得沒有問題?”
“丘先生,這個世界從來都不是隻以成果論輸贏,做人要講良心的。”
田剛在回應丘先生的時候,他的聲音很沉重,但也非常剛硬。
聲聲擲地。
仿佛此時他正在用自己的語言撕開丘先生臉上的偽裝。
“你說你為了華人數學奉獻出了多少,你說成果才是一切,那現在華夏的數學真正因為你的要求和製度獲益的人有幾個出了成果?”
“你因為京城大學最早拿到成立國際數學中心的資格,一直耿耿於懷,但是你現在在華清成立的數學中心,我們京大有說過一句不字嗎?”
“不是什麼事都應該讓你占了好處,沒占到好處就要記恨彆人。”
田剛要比丘先生年輕不少,所以他的話口也更密,丘先生根本就插不上嘴,隻能瞪著眼,鼓著鼻子,盯著田剛生悶氣。
“事實已經擺在了你麵前,京城大學不斷的培養出了一代又一代的數學人才,00年左右的黃金一代,04、06,一直到現在的青山。”
“你之前說京城大學花了那麼多錢,隻請我每年回來三個月,但你不領工資不領任何錢,沒有任何條件的為國內奉獻,指導華清大學的數學發展,那結果呢?”
田剛說著說著,爽朗地笑了。
“製度,製度一樣一樣的改;規矩,規矩一樣一樣的清;數學人才也不是沒有讓你們華清搶去過,你們開了一場又一場的選拔製度,最後的結果呢?”
田剛的攻擊性越來越強,但是他其實也隻是以其人之身還治以其人之道,用丘先生最常用的方式,反問他。
許青山在一旁已經能夠看到丘先生臉上,現在一塊青一塊紅一塊白的。
田剛似乎也察覺到了自家老師的狀態已經非常差了,也就沒有繼續長篇大論,隻是留下了最後一句話。
“在學生的看來,對於資金的浪費是一種更大的過錯。”
“您覺得呢?”
話鋒一轉,田剛在最後自稱學生,尊稱您,也算是要給丘先生一個台階下。
可丘先生是一個多麼驕傲的人呀。
且不論田剛給的台階,他願不願意下像他那樣的人,隻會一直站在高台之上,永遠都不會下來。
許青山才剛剛站起身來想要幫腔安撫,卻隻見丘先生猛猛地“哼”了一聲,隨後拂袖而去,在到了門邊的時候,用一種此敗非敗的態度,拋下了一句。
“你簡直不可理喻!”
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相比起丘先生,田剛的身份雖然也很高,但親和力更足,丘先生一走,靠著牆都快把白牆灰蹭滿整件衣服的方雲海,還有躲在桌子後麵的薛雪琴就湊了過來。
“田院,原來你還這麼會吵架呀?怎麼平時都沒見過你這麼訓我們導過?”
薛雪情一臉好奇地問道。
許青山白了她一眼,田剛笑著撣了撣胸口的灰,說道。
“青山這麼優秀,都是他自己的功勞,我訓他都沒底氣的。”
“老師這話可說過頭了,還是有功勞的,有功勞的。”
許青山想了想,自己估計還真沒有老師這個膽子,這樣子欺師滅祖。
換做自己的話,要是真和田剛起衝突了,那基本上就是退避三舍了,當不認識就好。
這樣當麵“掏心掏肺”,他是真怕田剛會被自己直接氣死了。
“那丘先生的講座還要安排嗎?”
方雲海弱弱地舉手問道。
“我剛剛在qq群裡已經給學生們發了通知來著,說有講座,不過我沒說是丘先生,我隻說了要給他們一個驚喜。”
許青山撇了撇嘴。
“小方啊,沉著這一塊,你還得練。”
“我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啊”
方雲海看了看笑而不語的田剛,縮了縮腦袋。
“沒事,不怪他,這些年沒見過麵,我們兩這樣挺正常的,對了,剛剛我們吵的那些,你們都彆記住,也彆傳出去,我們有些話都隻不過是意氣之爭,實際上並沒有那麼糟糕的。”
田剛還是囑咐道。
“至於講座的事情,交給我吧,剛好我還沒有給這幫孩子們講過課,借這個機會和他們接觸接觸。”
“把時間和地點發給我,我回去洗把臉,等會就過去。”
田剛吩咐道,也算是圓了方雲海的這一點失誤。
等田剛走了以後,許青山搖了搖頭,看著這雞毛過後的辦公室。
“我猜田院回去掉小珍珠了,我看他剛剛眼睛都紅了。”
薛雪情的小腦袋在一旁冒了出來,小聲地唧唧歪歪道。
“彆亂說,收拾東西去。”
許青山拍了一下她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