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
許青山有些茫然地抬起頭來,喉嚨裡發出了意義不明的聲響。
看著江浣溪那張嬌俏的臉,許青山一陣恍惚。
他檢索了一下腦袋裡這幾天自己的行程,發現自己確實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回到家裡了,畢竟在辦公室裡熬了好幾個通宵,睡覺的時候也頂多回燕東園那邊眯一會。
南池子那邊,他還真就一天都沒回去。
因為京大這邊本科生已經放假了,江浣溪自然就在南池子那邊陪外婆,而且許青山還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你自己看看今天都幾號了。”
江浣溪把手機屏幕亮給許青山看。
她的手機屏保就是許青山和她的合影,已經用了有一段時間了,許青山看著手機裡顯示的日期,不明所以。
“提醒你一下,佟童。”
江浣溪皺著眉頭出聲道。
許青山一愣。
“臥槽!”
完蛋。
把時間忘了!
佟童應該昨天就從東京回到了京城,自己昨天一整天似乎都在病房裡跟劉若川激情對戰,根本就沒有時間去看手機,也就是說
“我”
許青山麵對著江浣溪,一時間話都說不出口了。
不管他在學術世界裡多麼能夠呼風喚雨,這個時候,許青山在麵對江浣溪的眼神的時候,無疑就是極為心虛的。
“我去接了,我昨天給你發消息你一直都沒有回,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忙忘了。”
江浣溪看著自家大男孩那雙迷茫又自責的眼睛,還是沒忍心繼續責怪他。
“也就是因為是你,也就因為是佟童,要是換做彆人,你們兩這次肯定得出問題。”
江浣溪語重心長地囑咐道。
最近這段時間都是她在陪著外婆的,外婆林密彆的事不愛乾,就喜歡拉著後生聊天,特彆是江浣溪她是越接觸越喜歡,越看越得勁。
本來外婆就是建國前出生的人,小時候還是見識過一些大家閨秀的。
且不論許青山的情況。
就外婆看來,雖然她再怎麼喜歡佟童,可真擺在麵前讓她來選誰更適合當自家外孫的媳婦,那還得是江浣溪。
小老太終究還是有私心的。
這私心,也就在這段時間的相處裡,體現得淋漓儘致。
和佟童在一起的時候,小老太會關心佟童的身體、吃穿用度,擔心小姑娘吃得差睡得不好,有什麼好東西都想讓小姑娘也試一試。
這是作為長輩對於晚輩真誠而殷切的關心。
小老太是真把佟童當做自己孫女、外孫女來看待的。
可和江浣溪在一塊的時候,小老太卻是會向她透露許青山從小到大的各種情況和事情,喜好、性格、為人處事的方式,他最在乎什麼,最重視什麼。
江浣溪在小老太身邊,就像是直接拿到了一本《許青山完全解讀》,彆人還在想著怎麼攻克許青山,她已經拿到完美級攻略了。
也是這樣,小老太能傳授給江浣溪和許青山相處,能讓許青山覺得最舒服,甚至最離不開你的各種細節。
主打的就是一手拿捏,放到建國前,那都得叫大戶人家夫人的馭夫之術。
除此之外。
小老太也一點一點地讓江浣溪多做家裡的各種決定,不管是要換個茶桌也好,還是要再開個魚池也罷,但凡是涉及宅內決定的,必然會讓江浣溪做主。
這種悄然的決定,其實也是小老太讓江浣溪慢慢地適應自己作為許夫人的身份。
隻能說,小老太還是考慮得太深遠啦。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最滿意的孫媳婦,還是得靠自己培養才好。
當然。
完全沉浸在學術研究中的許青山根本就不清楚自家外婆已經堅定地站在了江浣溪那邊,他近來的時間都耗在了學校裡,就連龍江基地和青山資本那邊他都沒怎麼去過問。
現在江浣溪突然找上門來,他自然是心虛得很。
特彆還是自己做錯了。
“佟童現在就在家裡倒時差,差不過下午就要醒了,等會跟我一起回去吧。我剛好前陣子剛拿了駕照,接她回來也沒有什麼差錯,就是車子的座椅和後視鏡什麼的,我都調過了,停在樓外的車位裡,你等會要開的時候,記得重新調一下。”
江浣溪細心地囑咐道。
她看了看許青山桌上各種淩亂又有序的手稿、論文,以及電腦裡的郵件,無奈搖了搖頭。
“佟童在東京拿到了金牌,采訪的時候有提到你,她在京大都待了這麼久了,龍江實驗那邊大家也都知道,所以她和你的關係也不是什麼秘密,采訪的視頻我有保存下來,等會你提前看一看,彆回去了什麼都不知道。”
許青山發現現在的江浣溪儼然有一種之前沒有的氣質和風格。
那種持家有度的,能當家做主的後宅大夫人的氣勢。
事情都安排得穩穩妥妥的,讓人安心得很。
就是她臉上那飽滿的膠原蛋白還在告訴著許青山,眼前這個逐漸成熟地幫自己安排各種事情的少女,其實也還在最青春活力的年華。
因為他一個人的巨大變化,身邊人似乎都變得更加早熟了。
他不清楚這算不算好事。
但他很清楚自己要是不做什麼補救措施的話,佟童應該會很失望。
或許她沒有得到許青山回複,下飛機的時候沒能在接機的人群裡找到許青山的時候,心中也難免會很失落吧?
如果自己回到家裡,對她那麼努力去取得的成績還漠不關心的話,那樣的二次傷害,許青山很難想象會怎麼讓佟童失望。
隻是
“你好像很在意佟童的感受?”
許青山話問出口,就想給自己一巴掌。
怎麼感覺自己最近學術研究搞多了,人都有些過於直來直往,這是自己三人之間的關係能夠問出來的問題嗎?
簡直就是豬腦過載了!
可江浣溪卻白了許青山一眼。
“當然在意,不管佟童本身就是家裡的一員,是我們的妹妹,還是說”
江浣溪打量著表情尷尬的許青山,沒好氣地繼續說道。
“你”
江浣溪想要說些什麼,可話到了嘴邊,似乎是暫時還說服不了自己,沒法說出口。
“反正,有些事沒辦法避免,我也能理解,佟童的人很好,我不希望她會受到傷害。”
江浣溪委婉地說道。
她隻是之前有些單純,並不是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