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橫商海的女強人】
看著楊警官專門邀請來查明真相的偵探與醫生,你表麵上神色如常,內心卻對此二人輕蔑得很,你確信他們不會識破你的偽裝。
你叫葛薇,女,今年三十二歲。剛過而立之年的你,已經是S市最大的私人安保公司“鐵穹”的掌門人了。
不過,你的公司近一年多的時間以來,一直發展不順,四處節節失利。市場份額逐步遭到同行的蠶食、曾經的老客戶取消與鐵穹的安保服務合同、領頭羊地位不保的現狀,都是不爭的事實。究其原因,還得與那“撲克賊團”有關。
博物館、珠寶店、富商之家......這些撲克賊團下手的目標,幾乎都是鐵穹公司的合作方,鐵穹的招牌臭了,連帶你這個執行總裁也臉上無光。十年辛苦建立起來的商業帝國,眼看就要毀於一旦,這都是拜撲克賊團所賜。你一定對那幾個小賊恨之入骨吧?
開玩笑,你為什麼要自己痛恨自己呢?
有沒有一種可能......撲克賊團和鐵穹一樣,也是你一手創立的組織呢?這一年多以來,撲克賊團在S市所犯下的一切盜竊案,本質上都是你的監守自盜?
真是高明。有誰會想到,商界裡風頭正勁的女富豪,另一幅麵孔會是犯罪組織的首領;又有誰會把“歐德曼”(old&bp;ma)這個名字,往你這個年輕女性身上去聯想。
可惜啊,世人都太容易一廂情願的被表麵所蒙騙。他們隻看到了為了日薄西山的公司而辛苦奔走、操心勞神的你,卻沒有去思考:撲克賊團的屢屢得手,定是有內鬼接應。那些失竊地點的安保係統的底細,除了S市警方掌握著,也就隻有你這個鐵穹的掌舵人才會知曉。居然這麼久都沒有人懷疑到你的頭上,足見這手燈下黑玩的漂亮。
不過就在上個月,你就結結實實吃了一個大虧,以至於現在這會兒被軟禁在這個療養彆墅裡。不僅你這個賊團首領沒能跑得脫,甚至整個撲克賊團的五分之三都在這兒了。你裝作隨意的一抬頭,瞥向對麵沙發上坐著的一名瘦高男人,與旁邊獨坐在一張沙發凳上的短發年輕女子,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方塊K、紅桃Q,就是這兩人節外生枝,破壞了你那完美無缺的計劃,致使爆炸發生,你被困當場,淪落到如此境地。對於這兩個背叛了你、背叛了整個撲克賊團的害群之馬,你當然處心積慮的想要將他們一除了之。
你的確沒料到,這一對亡命鴛鴦會為了脫離組織而做得那麼決絕:他們提前備好易燃物與炸藥帶到展覽會場,想要借機詐死,玩上一出金蟬脫殼,好帶著那顆鮫人淚跑路。要不是他倆玩脫了,估計組織裡的餘下三人,這會兒還蒙在鼓裡替兩人傷心惋惜呢!
你不知道方塊K和紅桃Q這對狗男女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不過那都不重要,你單方麵的獲知兩人的身份,就是你最大的優勢。可笑那個王姓庸醫,對你用了半個月的催眠療法,試圖喚醒你的記憶,卻不知道你隻是在眾人麵前演戲。
你已經打定好主意,不僅要從方塊K和紅桃Q手中奪回鮫人淚,還要讓他們為背叛付出代價!不過在此之前,你必須得將偵探和醫生的質詢應付過去。這對你來說,實在是太過輕鬆了。
…………
【墜入愛河的商店老板】
看著楊警官專門邀請來查明真相的偵探與醫生,你表麵上神色如常,內心卻不由得一陣驚慌。對於是否能夠蒙騙這兩名專業人士的檢驗,你對自己毫無信心。儘管你確定自己是真的失憶了,可你害怕的是被此二人挖掘出其他秘密。
你叫項竹心,男,今年二十九歲,在S市經營著一家體育用品商店。作為店主的你,同時也是一個健身達人,身材鍛煉的相當之好,算得上是虎背熊腰、孔武有力。
嗬......如果不是得益於你平日的勤加苦練,昨晚,你怎麼能夠在王醫生對你已有戒備心的情況下,輕鬆的殺死那個人渣呢?雖然對方隻是個體力尋常的普通人,但好歹也是個手腳健全的中年男性不是?
在作為珠寶展縱火案和鮫人淚失竊案的嫌疑人來到這幢療養彆墅之前,你和王醫生素不相識,自然也不存在仇怨;而在此地相遇之後,你們也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衝突。客觀地說,王醫生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你的恩人,因為他靠著一手催眠療法,成功的喚起了你的部分記憶。要是繼續接受治療的話,你是有很大的概率徹底恢複腦部的記憶損傷,繼而洗刷掉身上的盜竊犯嫌疑的,生活一定可以回到正軌。
可是,誰叫你愛上了杜清曉那個女人呢?
杜清曉,那一日同被困於火場中的受害者,也算是你的病友。你對她一見鐘情、不可自拔,卻又羞於表現,將愛慕之心深深隱藏在心底。為了多與她相處一段時間,明明記憶已經有所恢複的你,在治療時仍在裝瘋賣傻,甚至讓王醫生對自己的醫術產生了懷疑。本來你們共處同一屋簷下的這大半個月,被你視為和她拉近關係的良機,卻你的躊躇猶豫,卻使得你倆到現在還是點頭之交,根本沒有進一步的發展。你確信,彆說杜清曉本人了,就連其他人都看不出來你對這個女孩的炙熱感情。
這個“其他人”,自然也包括了已經被你手刃的王醫生。如果他知道你這個體型壯碩的猛男,對杜清曉有著覬覦之心,那麼他多半是不敢對後者行那齷齪之事的。
若不是你偶然間的撞破,你又怎麼會想得到,那個外表上溫文爾雅的王醫生,背地裡卻是人麵獸心。他借著催眠出診的機會,向杜清曉下手,在後者毫不知情、迷迷瞪瞪的情況下玷汙了她!
當你透過杜清曉房間未被關嚴實的門縫,親眼看到這一幕時,你的氣血上湧,恨不得立即衝進去將王醫生撕成碎片。但很快,你的理智占據了上風。因為你意識到,一旦你在眼下這個時機對王醫生發難,雖然是後者咎由自取,卻也會波及到杜清曉這個無辜之人的聲譽。
王醫生的獸行,應該除你之外還沒有人得知,如果你暫時隱忍不發,杜清曉的風評還可以得到保全。為此,你決定多留王醫生的命一會兒,等到治療結束後再對其下手。
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昨日,你聽療養彆墅的負責人楊警官說,明天會有一位受邀前來的偵探,一試你們五人失憶的真假;同時,治療半月有餘的王醫生也主動請辭,退位讓賢給一個精神科的青年才俊。也就是說,今天會有兩名陌生人登門拜訪,並且不論是身為前警務人員的名偵探,還是精通醫術的新上任的醫生,都會對你的計劃帶來巨大的不可控性。
沒辦法了,你的複仇必須提前。就在偵探與醫生到來的前一晚,即2023年11月6日深夜十一點,你帶著一根由你的枕巾擰成的粗繩,敲開了同樓層的王醫生的房門。
你選擇絞殺的理由有二:首先,療養彆墅是一處軟禁之地,餐食有專人送達,廚房就是個空架子,你根本找不到什麼具備殺傷力的刀具;其次,雖然你可以入手一些鈍器,但鈍器打頭的動靜絕對不小,難說會不會驚動同樓層的男病人周炎,甚至一樓的楊警官與三樓的女病人們。
何況,一榔頭下去,必然鮮血四濺,凶器與血衣是你無論如何也處理不了的。但枕巾則不同,勒死王醫生後,你可以連夜將其清洗乾淨,不會有任何皮膚碎屑在上麵殘留。
準備好了作案工具,你來到王醫生的房門前。你隔著房門對後者說出了一句“我已經知道了你對杜清曉所做的事情”,那個人渣果然想也不想就打開了房門,迫切的把你拽入屋內。
這是一步好棋。這幢彆墅裡的每個房門上,都安裝有插銷門扣,王醫生將門鎖上後,你是不可能無聲無息的潛入屋內刺殺的,能進入房間的方式隻有堂而皇之的走門(窗戶亦被反鎖)。而王醫生又不傻,三更半夜一個男人獨子在自己房前敲門,怎麼想都不太對勁。唯有用這句話作為借口,才可以順利進入屋內。
之後的事情就順理成章起來。你以巨大的體力優勢,輕而易舉的殺死了王醫生。雖然沒有留下什麼痕跡,但你還是細心的將房間清掃了一番,破壞了他的手機,並因此發現了王醫生的筆記本。你草草翻看了一下,上麵記錄的不是病例病情,而是滿滿當當的不堪入目的露骨描述,以及少部分的你所看不懂的備忘錄性質的信息。一想到這本筆記裡的肮臟醜陋的內容,同時它也極有可能成為警方搜查到的嫌疑人指向你的證據,你便將其用打火機點燃,放置在房間垃圾桶裡焚燒。雖然因為燃燒不充分的緣故,有幾頁紙片未被破壞殆儘,但你確信筆記本中記錄惡行的部分已經毀滅,就不再關注那點殘頁了。
11月7日淩晨一點,處理完一切,你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你在出入期間沒有被任何人目擊到,開關門也很小聲以至於不可能被他人察覺到,這兩個小時,你完全可以謊稱自己一直在屋內沒有出去過。你一邊清洗枕巾,一邊謀算著怎麼將罪名推到其他人的頭上,確切的說,是周炎的頭上。
王醫生在幾乎沒有反抗的情況下被勒斃,這顯然是身強體壯者才可以做到的。這幢彆墅裡隻有你和周炎兩個青壯年,實在是太好鎖定嫌疑人了。天亮之後,偵探與醫生就會到來,你要做的,就是將水給攪渾。
你準備在眾人發現屍體之前,找到機會主動編造謊言指認周炎,稱其是撲克賊團的成員。當然了,你還需要再栽贓嫁禍除杜清曉外的另一名女性,因為如果周炎是單獨行動的凶手,王醫生也不可能給他開門;但如果周炎的身邊存在一名女性,兩人一起去叫門,王醫生放下防備為其開門就能說得通了。而在發現屍體之後,後者脖子上的勒痕,又可以與你先前所說的“一男一女兩名盜賊”的說法相印證,殺人動機是王醫生已經查明了此二人在裝病。天衣無縫的禍水東引,簡直完美。
清洗完枕巾、編纂好嫁禍的謊言後,你躺在床上,根本無法入睡,索性睜著眼睛,等待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