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五娘話音一落,就化出水桶粗的蛇身,猛的朝我纏卷而來。
常三娘和其他仙家,見事已至此,也想先抓著我,再與墨蒼冥談判。
可他們,把我想得太簡單了些!
我腳下一點。
隻聽到“轟”的一聲,後院鋪著的黃泥磚,嘩的一下或上或下,左右騰挪。
磚麵之上,符紋閃爍。
或壓,或擠。
或圍,或困。
將常三娘他們全部困在法陣之中。
常五娘發動得早,直接被幾塊泥磚擠壓住了蛇頭,上麵符紋烙在鱗上,滋滋作響。
痛得她嘶嘶吐信:“你什麼時候……”
她們以為,我天天在後院,就真隻是玩泥巴?
我的身世,婆婆沒有明說,可我也能隱約猜到一點。
群妖搶親後,我已經沒有厲鬼驅使,怎麼可能不再增加法陣。
婆婆去了哀牢山,我沒有跟過去,是因為我不敢離開這裡。
隻要黃泥廟還在,這後院黃泥還有,那口窯還在,我就有一線自保的機會。
泥磚一點點壓緊,拉著常五娘往地裡沉去。
她蛇尾嘩嘩作擺,可其他泥磚瞬間挪動,將她蛇尾壓擠住。
痛得她嘶嘶吐信,卻又無可奈何。
常三娘被圍困,幾次想衝出泥磚。
可泥這個東西,濕軟不受力,任她力鑽猛抽,依舊無濟於事。
化成蛇身,順著泥磚往上爬,卻濕滑泥濘,不得著力。
隻得哀求:“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另外那些仙家,也自知無可奈何。
也紛紛拱手作揖,吱吱哀求。
我看著已經半個蛇身被埋的常五娘,冷笑了一聲:“上次,念你們是受柳長眠之命,我並無計較。”
“這次,你們仗著我無鬼驅使,妄圖抓我為質。”
說著一揮手,常五娘所困之地,瞬間化成泥潭,將她往下吞。
“娘娘饒命!”常三娘見狀,嚇得尖叫。
不殺,不足以立威!
她們不就是欺負我,年紀小,性子軟。
婆婆不在,沒有依靠嗎!
那就殺一儆百!
就在常三娘整條蛇身被吞下時,旁邊突然傳來柳長眠低啞的聲音:“娘娘息怒!何必殺她,損了娘娘功德呢。”
柳長眠渾身是傷,半扶著牆,嘴角帶血,重重的喘息著。
連那張陰柔漂亮的臉,半邊都是燒得黑焦的鱗片。
這是被墨蒼冥打一頓,又放回來了?
墨蒼冥留著他,還有用?
我冷笑了一聲:“山神再不回來,她們怕是要拆了我這破廟。”
柳無眠張嘴想說什麼,卻是一口淤血先吐了出來。
苦笑道:“娘娘說笑了!娘娘無鬼驅使,要不就抽了她一魂一魄,以精血和泥,捏成泥像,在娘娘座下當個妖使。”
“給她個贖罪的機會,也免得臟了娘娘這寶地。”
“她?”我腳尖輕點,停住陷地法陣。
看著隻留一個被泥磚緊夾著的蛇頭留在上麵的常五娘,搖了搖頭:“不要。”
不過是接觸兩次,就可以看出常五娘性子急躁,肯定不會聽使喚。
目光往柳長眠看了一眼:“如如若山神倒是可以試一下。”
“山神,不要!”常五娘被困,卻還是嘶嘶的說著。
旁邊常三娘也道:“我們都願供娘娘驅使,還望……”
可我腳尖又是一點,法陣再次發作,地陷泥軟,常五娘連頭都陷入了泥中,眨眼就不見了。
柳長眠臉色一急,朝我苦笑道:“好!”
我這才輕點腳尖,泥磚挪動後,那些圍困的仙家脫困,忙湊到柳長眠身邊。
一邊關心他的傷勢,一邊關心常五娘怎麼樣了。
等後院再次恢複原狀時,一條飯碗粗的過山峰,在泥裡翻滾痛苦的扭動著。
可那些泥黏在蛇身上,怎麼扭都不掉,整個頭都被糊住了。
常三娘忙過去,引水幫它衝洗身上的泥。
一直到黃泥衝洗乾淨,常五娘也不敢再化出人形了。
變成胳膊粗,纏在常三娘腰上,重重的嘶吐著蛇信。
被活埋,任誰都不好受。
柳長眠見她沒事,朝我道:“信守諾言,請娘娘抽魂吧。”
常三娘姐妹,還有眾仙家,忙又往前一步。
“最近不太平,你們先回山中,好好修煉,暫時不要再出來了。”柳長眠朝它們擺了擺手,示意它們先走。
他對這些仙家,倒是有點情義。
“你傷得太重,這會抽魂,怕是會沒命,就算變成蛇鬼,也不夠我驅使的,先回去養傷吧。”我這會也沒心思抽魂捏像。